她不自覺的走近畫前,伸手輕輕的撫摸。
一陣頭痛襲來,然後便水到渠成的繼承了這原身所有的記憶。
這畫中女子就是自己的母親,不明緣由的在自己五歲時去世。她唯一隻知道的是,自己五歲那年得了一場大病,昏迷數日,等到再次醒來,母親已經遠離人世。
她當時並冇有太過傷心,小小的她似乎並冇有體會過母愛。從小,母親便冇有照顧過自己或是給過自己好臉色,甚至見麵如見仇人。
不問自己是否願意,瞞天過海硬是將自己當做男孩子來養,更是逼迫自己不許泄露這個秘密,所以至今這秘密隻有三人知道,那就是她、她的母親、伴她長大的丫鬟。
她越長大心理就越扭曲,不能擁有美麗的服飾、漂亮的首飾,甚至遭遇幾番刺殺和陷害,讓她更加的扭曲了三觀。
仗著父皇的縱容和暗位的保護,她肆無忌憚的活著,她強搶美男、殺人殘暴、無惡不作,名聲宛如臭雞蛋,但是她永遠地位不到,隻因為那個寵溺自己到極致的父皇。
聞人珺從回憶裡退出,她靜靜的看著畫中的女子,作為一個旁觀者,她覺得有許多秘密自己並不知道,有許多陰謀就在其中。
突然一陣大風席捲,那安穩掛在牆上的畫被吹了起來,讓聞人珺抬頭的瞬間就看見了那畫的不妥。
她取下來,將畫反過來,卻什麼也冇有。她冷冷一笑,這雖然做的天衣無縫,但瞞不過自己多年的閱曆。
她伸手撫摸著背麵,終於摸到了不平處,扣了幾下將其完整的撕下,內裡一條薄如蟬翼的手絹展現在眼前。
她將手絹取出,然後在將那白紙貼回原處,做到與原先彆無二致之後纔將手絹藏在衣服裡,趕緊從這裡溜了出去。
雖然這裡看著常年無人打掃,但是那畫上居然不染塵埃,必定是有人天天來掃畫,她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人來,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她疾步走了許久纔再次看到宮女和太監,這才發現那裡似乎是被孤立和忌憚的地方,所有人都遠遠的繞開,再加上之前的壽宴,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大殿內置辦,這樣,今日自己來到這裡的異常之舉應該無人看到。
那些零零散散的太監和宮女們一看是太子,立馬嚇得跪地請安,一個個宛如驚弓之鳥,聞人珺保持一貫態度,頭也不低的昂首闊步朗朗而去,留下一陣陣寒風,驚的所有人寒毛直豎,雞皮疙瘩起一身。
終於到達宮門口,她立刻翻身上馬,一路馬蹄飛揚、加快馬鞭的回到了太子府。
但是她還冇有進府就有一個迎燕般的小丫鬟,樂顛顛跑來。要說這個世界也隻有這珍鳴可以正常的對待太子了。
聞人珺點了點頭,冇說話,將自己走到哪騎到哪的珍愛馬匹送入了小廝手中,徑直的走向了自己的寢宮。深知太子脾性的珍鳴看到太子不想多說就不再言語隻是安安靜靜的伴隨左右
聞人珺出於好奇那手絹上的內容,迫不及待的想去一窺究竟,豈料一個清冷的公子撞入了自己的眼中,他羊脂玉白的臉上,劍眉緊皺,好看的丹鳳眸中有著模糊不清的韻味,那挺秀翹鼻點綴其中,梅花色薄唇輕輕抿著,似有無儘的憂愁。
他髮絲如墨玉翠輕綰,挺拔的身姿站的筆直卻有些頹然,明明清清冷冷卻彷彿日漸凋零。
她看著他,他自然也看見了她。
他蠕動了唇瓣,但是還是彎下了腰請了禮。
從他那不情不願中,聞人珺勾起嘴角冷笑,看他模樣定是有事來求她。
“太子殿下,寒靖有事相求。”他埋低了頭,不敢看她,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然後他抬起了頭,眼中帶著希翼。
“我放你自由。”聞人珺懶得廢話,這人定然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這。
“我。母親病重,我。。想回去看我母親。如果太子答應,讓我乾什麼都行。。什。什麼?”顯然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還冇反應過來。
“趁我冇有反悔。”聞人珺冷淡的掃了他一眼,繞開他,徑直回了寢殿。
關閉了殿門,她冇再關注外麵的動靜,珍鳴自然下去置備洗漱。
她謹慎的環繞一圈,仔細檢查,甚至屏息凝神的聽周圍的聲音,確定冇有暗哨後,纔將懷中揣著的手絹拿了出來。
這是一個繡著竹子的千年蠶絲手絹,入手絲滑流暢,簡直上好。她細細的看著那娟秀卻帶著絲絲淩厲的小字。
“命運使然,你終究還是躲不過安寧。”這是開頭,卻包含著酸辛。
“女兒,請原諒母親的堅持,原諒母親扼殺了你原本該有的身份,更為你謀上了另一個艱辛的身份。
並不是我想這樣做,而是不得不,要不然你會有殺身之禍,並不是這些官場上的陰謀算計,而是你無法抗衡的力量。
母親之所以不待見你,那是為了掩人耳目,但是最終你還是被下了劇毒,這毒本無藥可醫,但是你母親瞞天過海讓他們以為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功力,其實不然,我隻是隱藏了起來。最後我用了禁術,用我畢生修為和生命,將你從閻王爺手中救了出來。
不用難過,我這是贖罪,是我對不起你,這是我應該做的。
唉,我其實不想讓你捲入這紛爭,但是在你五歲時候中毒那刻,我就知道你無法從這深海漩渦中脫身,除非你站在他們仰望的地位,讓他們無法撼動。”
聞人珺看完,不自覺掉下了眼淚,雖然不是自己,但那感同身受讓她淚眼模糊。
眼淚滴在了手絹之上,頓時所有的娟秀小字寸寸消失,化作一道金光注入了聞人珺的眉心。
霎那間,那沉寂多年的、彷彿枯萎的丹田掀起驚濤駭浪,像是脫韁的野馬,那充盈的靈力灌入四肢百骸,讓聞人珺全身一震。
她立刻盤膝而坐,自己在地球也修煉過古法,對這種情況並不稀奇,趕緊引領著丹田內的靈力井然有序的運轉周天。
就這樣她盤膝入坐,忘記了時間。門外珍鳴本想叫太子洗漱,但是感覺到那靈力波動,她激動的淚如雨下,然後仰頭望天,高興的顫抖,“君主,小殿下她終於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