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拿出瓷瓶數了數，苦著臉道：“還剩十二顆了，本以為此行能成，誰知……”
說完也忍不住掩了麵哭了起來。
春花與桂嬤嬤皆是皇後的心腹，此次傅輕塵前往北秦求藥，皇後特地派了兩人跟隨，可見其對二人的信任。如今求藥不成，辜負了皇後孃孃的信任是小，傅輕塵的身體無法好轉才最讓她們心痛。
“殿下，如今該如何是好？”桂嬤嬤問傅輕塵道。
傅輕塵無奈地搖頭：“如今冇了靈藥，北秦也冇必要再呆。我們還是先回大燕，再做打算。”
“殿下，您可知拿藥之人的資訊？”一旁的童歌突然出聲問道。
“你待怎樣？”傅輕塵抬眸看她。
“若是知道那人是誰，屬下可以去找到那個人，向他買藥。亦或者……”說到此處頓了頓，聲音沉了沉，“搶過來。”
桂嬤嬤聞言附和道：“是啊，殿下，神醫可有說那人的長相？”
傅輕塵看了童歌一眼，搖了搖頭：“並未。”
桂嬤嬤失望地歎了口氣，眼淚又流了下來。
春花突然想到了什麼，急聲道：“那靈藥既然是神醫所做，那能不能讓神醫再煉製一顆？”
“太難了，據傳那味靈藥的藥材有四十多種，其中兩位主藥更是世間罕有，神醫當初四處遊曆了數十載才找齊了藥材。”
眾人皆是沉默下來。
縱然他們能再花十數載尋找藥材，可傅輕塵的身體已經不能等了。
見大家滿是愁容，傅輕塵強打起精神，笑道：“天無絕人之路，就算得不到這顆靈藥，也還有其他的方法醫治我的頑疾。我們還是先行回大燕，再做打算。”
桂嬤嬤見她這般，也不好再露出難過的表情，點頭稱是。
不過片刻，馬車已經修整完畢，撤出了山穀，朝著來時的路前進。
傅輕塵躺在馬車上，聽著桂嬤嬤輕聲地哼唱著安眠曲，慢慢穩下了心神。
凡事有得必有失。此次能重獲一遭已經算是賺了，上一輩子她得了靈藥健健康康的，最終不也還是冇活過十八歲。
如今冇了藥丸，心疾體弱，可仔細調養著也還能活個三年五載的，她也知足了。
這麼一尋思，傅輕塵心裡的鬱結之氣消散了大半。連日的疲憊席捲上來，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熟悉的血色瀰漫而來，傅輕塵扶了扶額，心知自己又陷入了夢魘。
她任由自己沉淪著，漫無目的地在這片血色中漂浮。可在她飄過一個拐角時，卻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父皇？”傅輕塵驚訝地叫道。
這麼多天了，她每次都是在重複著自己死亡的夢魘，這還是第一次，夢到了父皇。
“父皇，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逃出城了嗎？”傅輕塵飄到他身邊，急急地喊著。
大燕昔日的君王此刻已經變成了階下囚，往日紅潤的臉頰肉眼可見地凹陷了下去。慶帝埋著頭踉蹌地走著，對傅輕塵的叫喊一無所覺。
看著滿是白髮的父皇，傅輕塵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