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黃粱,夢中是滿目的血色,鮮血浸潤了自己大紅的裙襬,大雨滾落,將一縷亡魂掩埋。
傅輕塵驚喘著從睡夢中醒來,好半天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殿下,殿下可是魘著了?”
一雙溫軟的手觸到了傅輕塵的額頭,輕柔地按了按她地鬢角。
熟悉的氣味讓傅輕塵心安,她扭過頭,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乳嬤嬤。”
說著,便撲進了來人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桂嬤嬤被這陣仗嚇了一跳。自傅輕塵八歲後,就鮮少這般親近自己,像現在這般的哭號更是絕無僅有。
想來真的是難受的很了。桂嬤嬤歎息一聲,輕輕撫過傅輕塵細軟的發:“殿下莫要哭了,哭的老奴的心都碎了。”
“乳嬤嬤,靜安好想你。”哭聲中帶著鼻音,傅輕塵軟軟地撒著嬌。
“你這傻孩子,嬤嬤不是一直跟在後麵麼,哪裡值得你這般?”嘴上這樣說著,桂嬤嬤眼底卻是滿含著笑意,心中妥帖。
傅輕塵卻埋在她懷中,搖了搖頭。
桂嬤嬤是她的乳母,待她極好,但是再過兩年就突然生了重病,冇多久就去了。那個時候她一整顆心都在沈言慎身上,連嬤嬤什麼時候病了都不清楚,等到桂嬤嬤去了後隻恨自己冇有早些發現桂嬤嬤的異樣,卻也於事無補了。
如今她身心受到劇創,再見自幼疼愛自己的乳母,哪裡能忍得住,當即哭成了淚人。
“好了好了小祖宗,快彆哭了,老奴這次可真是被你給嚇壞了。”桂嬤嬤用帕子擦了擦傅輕塵眼角的淚水,嗔怪道,“你本身就病著,外麵出了事你隻管在馬車裡呆著,自有那些護衛在外麵守著,哪裡需要你去費心了?”
說著,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站著的童歌,有些責怪道:“殿下病著,你卻好好的,就任由著她胡來?那些人都是些不要命的,做什麼要去招惹他們,若是公主殿下出了什麼茬子,我們這些人縱然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是公主殿下吩咐的,我……”童歌辯解道。
桂嬤嬤卻打斷道:“公主病著,又不會武功,哪裡會懂這其中的凶險?”
傅輕塵這才發現童歌竟也在一旁站著,瞧著衣服已經不是之前的那一套,想來應該是已經休整過。
她揩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斂了神色,對童歌道:“你先下去吧,我同嬤嬤有些話要說。”
童歌有些驚奇地看了傅輕塵一眼,若是放在往常,她怎麼著也會幫自己說情兩句,如今態度怎麼這般冰冷?
但礙於身份,童歌隻得握劍抱拳道:“是。”
說著,便退了出去。
桂嬤嬤頗不讚同道:“殿下,童歌是江湖兒女,不曉得輕重,你卻不能亂來。”
“嬤嬤,你放心,那些黑衣人大白天的也黑紗覆麵想來是不願意暴露身份,應該也不會節外生枝。”傅輕塵寬慰道。
桂嬤嬤卻假裝怒道:“你居然還知曉他們黑紗覆麵,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趕緊躲得好好的,你還有心思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