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作？
聞言，李祀聖目光頓時一凝。
王爺這是打算，用一首詞作，直抒胸臆，以自證清白？
隻是，他卻又有些犯難了。
王爺以往雖為武將出身，但卻也是文采斐然，他對此自然也是深有瞭解。
不過。
縱使王爺有一首詞作鐫刻於南城牆上，可也同樣會有天下讀書人對於北涼鐵騎的非議一併鐫刻。
那如此一來，就隻能是王爺的詞作，足以橫壓天下讀書人！
可……這何其困難？
即便不提先前參與京城重陽盛會的那些廣負盛名的文人。
單隻是眼前這能夠以儒道躋身陸地神仙之境的江清洋，便已是堪稱文采卓絕了！
更何況。
如今在天下讀書人皆有所非議的情況之下，世人的評價本就會有失偏頗。
這就更為不利了……
而一旁。
江清洋也不由眯起眼睛，看了徐北辰一眼。
這是徐北辰在他晉升法天境後，所做的補救嗎？
對於徐北辰的文采，他也有所耳聞。
但想在天下讀書人的非議之中，用一首詞作自證清白……
太過自負了！
徐北辰未再多說什麼，等待著北涼鐵騎將士取來紙筆。
早在他得知那場重陽盛會時，可就已經有些想法了！
而如今。
江清洋這些文人的到來，卻是給他創造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機會。
“既然在儘州城南城牆上鐫刻詩詞文章，能夠為江清洋引來什麼文氣……”
“更是還助他踏入了法天境。”
“那我現在用詩詞裝個逼，應該也能帶來天命值吧？”
徐北辰心中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不多時。
北涼鐵騎將士便取來了紙筆。
張雲山和老劉兩人親自上前，各自拉扯住紙張兩側。
用他們的真氣，將這張足有一丈大小的紙張崩的挺直！
在此地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
徐北辰捏起毛筆，當即在紙張上筆走龍蛇，書寫起來。
前身的字跡，本就鐵鉤銀劃，如戰場上的劍，殺意十足！
隨著他落筆書寫。
頓時便有一股凜冽氣勢躍然紙上！
“怒髮衝冠”！
隻開篇龍飛鳳舞的四字，便讓四周眾人忍不住凝視起來。
結合著徐北辰字跡中所透露出來的凜冽氣勢，更是讓他們能夠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意！
胸中怒火熊熊燃燒，不可阻遏！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轟隆！！！
字跡落下。
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中，竟是猛地響起一聲驚雷！
使得此地所有人都下意識抬頭望去，卻見天空瞬間變得陰沉沉起來。
像是隱約有雨水要墜落而下……
而與此同時。
前方趴在地上的江清洋，卻是猛地渾身一顫。
他周身那法天境文人的氣勢，竟是也都跌落了些許。
察覺到此。
江清洋原本儘顯儒雅平和的眼神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驚駭。
踏足法天境後，他的氣機已然穩固無比了。
可為何，會在這般時候，出現不穩固的現象？
那更像是……
他原本倚仗於踏入法天境的文氣，被徐北辰所調動了一般！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隨著徐北辰不斷書寫。
天空之中，竟是都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使得周遭的景象，都變得灰濛濛的。
可偏偏。
這雨水卻都避開了徐北辰所書寫的紙張。
仿若整片天地都受到了這首詞作的影響，在憤慨激昂！
見此。
張雲山和老劉都不由相互對視一眼。
如他們這般頂尖武夫，自是能夠感受到。
王爺所書寫的詞作之中，分明充斥著一股法天境的氣息！
而這股氣息，分明又與江清洋的氣息極為相似！
但他們卻也不曾如江清洋那般頓悟，一時難以縷清思路……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徐北辰書寫中，已然能夠感受到。
自己的體內，似乎也充斥著一股莫名的氣機。
與他先前所修習的武道不同。
冥冥之中，這更像是一種對於讀書的感悟與力量！
更確切的是，是文氣！
一時間。
更是有著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動了此地的所有人。
分明此地百姓之中，還有許多大字不識幾個的人。
甚至在人群之中，都看不到徐北辰所書寫的字跡。
可他們卻都如同福至心靈般，明白了徐北辰所寫的每一個文字！
同樣的。
也能夠感受到，這篇詞作中，所充斥著的濃濃悲憤！
臣子恨，何時滅？
“靖康恥？”
反倒是江清洋，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不明白徐北辰所寫的“靖康恥”是什麼意思。
可是。
他卻冇有任何的心思多想，在不住品悟著徐北辰所書寫的詞作。
這首詞作寫到現在。
江清洋就已經臉色慘白了！
他周身的氣機愈發不穩，反倒是徐北辰周身開始充斥起一股莫名的氣機……
但即便是對於這些，江清洋也來不及去感受了。
他隻知道。
隨著徐北辰這首詞作流傳出去。
天下讀書人，可都要無地自容了！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最終。
一首《滿江紅》，書寫完畢。
而當徐北辰最後一字落筆之時，他麵前整張紙上，那一個個文字，卻猛地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輝。
那光輝散發出去，隱約要照破天際！
瞬間便驅散了漫天的陰雲！
可週遭天地。
卻仿若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雨水落地的滴答聲連綿不絕。
徐北辰身後，李祀聖瞪大眼睛，緊盯著紙張上的文字，久久無言。
他神色中的驚愕，更是早就無以複加了！
這首詞作……
可不正是抒寫了王爺的內心嗎？！
分明心懷精忠報國之誌，可奈何朝廷阻撓，天下人誤解。
怒髮衝冠，是王爺的雷霆之怒！
仰天長嘯，是王爺的悲憤之嘯！
這是王爺的碧血丹心之寫照，分明字字泣血啊！
“噗！”
突然。
在一片寂靜之中，一道吐血聲猛地響徹而起。
江清洋口中鮮血噴湧而出，臉色早已慘白如紙。
原本那法天境文人的氣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了乾淨。
他這法天境武夫，就此跌境！
反倒是徐北辰周身，充斥著那莫名的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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