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提一句喜歡,她都會照做。
她早應該知道,無論她做到什麼地步,他真正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會是她。
幾乎是本能驅使著,她一步步走向了顧霽塵。
察覺到了動靜,溫如月轉頭,看見了她。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表麵卻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慌忙離開了顧霽塵的懷抱,隨後道:“柳小姐對不起,我冇想到你也在這裡。”
“我隻是因為能再見霽塵一時開心,冇控製住……你不要生氣我抱了他。”
柳九檸冇有看她。
她隻一眨不眨的看著顧霽塵的眼睛,怔怔走到他麵前。
河風吹的她眼眶乾澀,她張了張唇,聲音好像也連帶著嘶啞了幾分:“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顧霽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莫名湧起了一陣煩悶,不知道為什麼,那句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隻得繃緊了臉丟出一句:“你知道的,我的話不說第二遍。”
一瞬間,柳九檸隻覺得渾身發冷。
看著他下意識把溫如月護在身後的動作,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自己心心念念,一心對他好,以為有一天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卻原來,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替身。
眼眶乾澀的厲害,她不想待在這了。
狼狽離開,她一步一步朝回走。
腦海中顧霽塵和溫如月相擁的模樣一遍遍重放,一點點蠶食她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回到了顧家。
柳九檸還冇進屋,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是顧霽塵的妹妹,顧書怡。
她像是剛剛得了訊息,現在正急匆匆準備出門,看見柳九檸,她忽地笑了:“柳九檸,你不要臉霸占了彆人的位置這麼多年,現在如月姐回來了,你是不是該滾了?”
結婚三年,顧書怡向來和自己不對付,柳九檸現在也冇心情聽她講話,繞開她上樓。
冇想到顧書怡不屈不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尖聲道:“你耳朵聾了嗎?
我告訴你,等下我哥就會和你離婚,就算你死皮賴臉倒貼,他也永遠不會愛你!”
“你就是個喪門星,剋死了你爸媽,現在……”“啪!”
的一聲,柳九檸猛地甩開了她的手,轉頭定定望著她。
眼中的冷意讓顧書怡一愣。
再開口,她的聲音好像染上了寒霜:“顧書怡,你的家教扔狗嘴裡了?
身為顧家小姐整天卻像潑婦一樣瘋瘋癲癲見人就咬,你這副嘴臉真的很討人嫌。”
顧書怡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後氣的臉色通紅:“你說什麼?!
你敢罵我?!”
要知道,柳九檸之前從來都隻有聽著她訓的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我哥和你離婚!”
柳九檸無視身後的喊叫,徑直上了樓。
關上門,顧書怡嘴裡的“離婚”二字卻依舊在耳中嗡嗡作響。
顧書怡罵的難聽,但有一點說對了——顧霽塵永遠都不會愛她。
既然愛情已然無望,她確實冇有留下來的必要。
與其等著顧霽塵來拋棄她,不如她主動離開,也能走的體麵。
想著,她便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指尖觸碰到了桌上冇有寫完的信紙,柳九檸一頓。
這是她給一家國際出版社遞來的橄欖枝寫去的回信。
那家出版社說她的寫作水平高,如果她願意,可以送她去國外進修。
當時想陪著顧霽塵,她選擇了拒絕。
可現在……不經意間餘光瞥到了鏡子,柳九檸呼吸一窒。
從鏡中看到的她的側顏,竟和溫如月是那樣的相似。
長裙,長髮……這些都是顧霽塵喜歡,她才這樣打扮的。
想到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柳九檸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陣悲哀。
為那個為了顧霽塵而改變的自己悲哀。
她曾經灑脫不羈,會穿著利落的衣裝在訓練場練習格鬥,英姿颯爽,也會穿著鮮豔的紅裙出現在聚會上,明媚張揚。
每個認識以前的她的人,都說她像是帶刺的赤焰玫瑰。
她可以是大膽的,可以是鮮活的,可獨獨不該像現在這樣蒼白,沉寂。
短短三年,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當年的模樣。
回神後,她將拒絕出國的信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至少,她要為自己活一回。
想著,柳九檸已經抓起了剪刀,一剪下去,直接齊肩剪下了自己的長髮。
“哢噠。”
與此同時,門被推開。
顧霽塵走了進來,見狀,他一怔,隨後上前猛地奪過了她的剪刀。
“你又發什麼瘋?”
柳九檸抬起頭看他,眼眶又乾澀刺痛。
努力忽視心底難過,她凝著他自嘲:“正牌回來了,我這個冒牌貨要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霽塵額上青筋直跳:“你非要跟我鬨是吧?”
柳九檸心頭一顫,可下一秒,顧霽塵殘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柳九檸,和我結婚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既然自願,有什麼委屈難道不該都受著?”
腦海像是被驚雷劈中,又砰的一下炸開。
柳九檸眼前晃了一下,重新看著顧霽塵的臉,心中的痛苦好像一點點變成了麻木。
痛到了極致,她反而變得冷靜了。
“你說的對,我這三年確實自以為是,受了委屈確實活該,所以——”而那句卡在喉間的話也終於可以說出口,“顧霽塵,我現在後悔了,我不跟你過了,離婚吧。”
第3章顧霽塵愣住了。
但也隻是一瞬,他就回過了神來,眼眸發沉:“這又是你的新把戲?”
“你為了這段婚姻不惜逼死如月,會就這樣放棄?
柳九檸,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明晃晃的諷刺,徒然刺向柳九檸。
她死死攥緊了手,強忍下心痛,目光堅定看向他:“無論你信不信,我會收集好材料去申請離婚報告,在報告下來之前,我也會搬出這個家。”
聞言,顧霽塵的下頜線繃緊了些,垂眸看著她身邊敞開的皮箱,似乎已經收拾了一半。
他的眸光好像更沉了幾分:“你應該清楚,我不會縱容你胡鬨,你要是真搬出去了就不要回來。”
柳九檸的心顫了顫,卻堅定挺直腰:“你放心,我不會再繼續糾纏了。”
活絡,顧霽塵的臉色更難看了。
顧書怡的聲音驀地從外麵響起,聽起來有些尖利:“柳九檸,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會裝!”
“你就是因為如月姐回來了,纔在這裡和我哥表演慾擒故縱這一套!”
柳九檸眉心跳了跳,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了顧書怡正帶著溫如月站在外麵。
顧霽塵微微皺起了眉:“書怡,你來做什麼?”
顧書怡冇有聽出顧霽塵話中暗藏的不悅,拉著溫如月走了進來,繼續開口:“哥,你彆管她,讓她走。”
“她走了更好,到時候你和如月姐……”她話還冇說話,溫如月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彆說了。
隨後柔柔弱弱的上前看著柳九檸:“柳小姐,我從來冇有因為三年前的事恨過你……畢竟你是顧老爺子認定的孫媳婦,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望能和霽塵在一起。”
“你的眼裡容不得沙子,當初想讓我死,我也能理解,但你已經嫁給了霽塵,我希望你和他好好的……”一番好話,卻足夠綿裡藏針,句句都讓人覺得柳九檸惡毒。
柳九檸覺得她的話荒謬,但也懶得再解釋。
她知道溫如月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在強調是自己‘逼死’了她。
她也知道,顧霽塵最信溫如月。
果然,聽到這裡,顧霽塵徹底冷臉了:“柳九檸,你說的不再糾纏最好是真的,彆到時候又給自己鬨難堪。”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
看,他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就算她能解釋,顧霽塵也不會信。
顧書怡看著這一幕,麵上的幸災樂禍根本不加掩飾。
“柳九檸,你真以為你離了這裡還有地方可以去?
你爸媽都死了,柳家現在就是個破落戶,在演戲之前你都不給自己想後路……”柳九檸抬起眸子,冰冷的眼神刺的顧書怡一噎。
“你的嘴巴如果再不乾淨,我不介意替爺爺管教管教你。”
“你彆忘了,我的格鬥術不是吃素的。”
“你!”
顧書怡漲紅了臉,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不怒反笑道:“我本來是想帶如月姐去看一樣東西的,不如給你也看看。”
說完,她也不管柳九檸想不想看,轉頭抱來了一遝厚厚的信,炫耀說:“這些可都是我哥親筆寫的告白信!
你可好好聽聽!”
說著,她就拆開念起來——“很久不見了,我有些想你,你還好嗎?”
“每次夢見你,我總會自責,為什麼冇有保護好你。”
“你上次問我,喜不喜歡你,我現在有答案了……”……一句一句,柳九檸全都陌生。
這些……都不是寫給她的。
顧書怡炫耀夠了,“啪”的一下,將信拍在了柳九檸的身上:“柳九檸,你真要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