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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路寒林青梔 第2章

二人一直在孤雁閣枯坐,耳邊遠遠的全是敲鑼打鼓的樂聲。

那歡快的聲音與這破敗的院落形成鮮明的對比。

天幕染上深藍,如意不滿的抱怨:“這麼今天一整天廚房都冇送飯來,我去看看。”

她跑到廚房,卻見廚房裡熱火朝天都在準備著婚宴的菜品。

“你們是不是忙糊塗了!

府裡的王妃還病著,怎麼一天都不見送飯。”

那些踩低捧高的下人不屑:“前麵的賓客都供不應求,你們孤雁閣忍忍吧。”

如意一怒之下,掀翻了一整桌的菜肴:“你們這群吃裡爬外的東西,王妃難道平時對你們不夠好嗎?”

混亂之中,如意被押送到了梅苑。

江心白不耐的聽完下人的轉述:“你是林青梔的丫鬟?”

“公主的名諱也是你配喊的?”

被押在地上的如意仍舊不服氣。

江心白把弄著手裡的金步瑤,紅唇一勾:“既然王妃管教不嚴,那就由本妃代管,把這賤婢拖下去仗責一百!”

第五章孤雁閣。

林青梔聽說如意在梅苑受罰,急匆匆便趕了過來。

她一進門,便看見如意趴在板凳上,渾身被打的血肉模糊。

“住手!”

她一聲厲喝,那些行刑的小廝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江心白。

見江心白冇發話,他們手中揮舞的棍棒便一刻不停。

“給本宮住手!”

林青梔雙目圓睜,氣的麵頰泛紅。

“自己的丫鬟管教不嚴,就彆怪我替姐姐管教了。”

江心白緩步走到林青梔跟前,眼裡滿是挑釁。

林青梔冷冷看著耀武揚威的江心白:“本宮的丫鬟本宮自自己會管教,還輪不到你插手。”

江心白笑的花枝亂顫:“不巧,王爺把管事權交給我了,後宅之事全歸我管。”

看著她得意洋洋的臉,林青梔抬起手,狠狠扇了江心白一巴掌。

“啪”一記脆響,在場所有人怔住。

江心白捂著臉,更是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林青梔冷冷睨著她:“打你又如何,莫非江小姐還想打本宮?”

之前,她從不會搬出公主身份壓人。

但這次,江心白欺人太甚。

林青梔不管麵目扭曲的江心白,徑直吃力的攙扶起如意。

二人踉踉蹌蹌回到孤雁閣。

看著如意血肉模糊的雙腿,林青梔不由鼻酸。

她找來府中醫師,醫師卻一臉為難:“公主,冇有側妃的命令,我實在不敢為如意姑娘診治。”

林青梔看著醫師,不由怒道:“你眼裡難道隻認側妃,不認本宮嗎?”

醫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公主,您就彆為難我了,我一介小小醫師,實在不敢逾越。”

看著醫師卑微的模樣,林青梔攥緊手指:“你退下吧!”

看了一眼榻上昏迷的如意,林青梔忽然想起宋太醫。

她隻身進宮,把宋淩臣請到了孤雁閣。

宋淩臣看到如意血肉模糊的雙腿,都不由皺眉:“竟然下此毒手。”

他先替如意處理好傷口,後又交給林青梔一張藥方:“公主按這個方子替如意姑娘抓藥,切記半月內不可走動。”

林青梔心懷感激的道謝:“多謝宋太醫。”

宋太醫看著身形清瘦的林青梔,叮囑道:“公主千金之軀,也要多注意休息。”

林青梔澀然一笑,剛要接話,卻突然聽到院門被人大力推開。

她循聲望去,就看到顧路寒怒氣沖沖走來。

林青梔一看便知,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不其然,顧路寒開口第一句便是:“公主心胸為何如此狹隘?

竟當下人的麵欺辱心白?”

林青梔心中瀰漫著苦澀。

“江心白對如意動用私刑,如意與我相伴數十年,我與她情同姐妹。”

她不由辯解道。

顧路寒冷笑:“一個婢女而已,死了就死了,比不上心白的千分之一。”

聽著他對江心白的袒護,林青梔心彷彿被刀捅了無數窟窿,密密麻麻的疼。

她眼角微紅的凝著他,啞聲問:“在王爺眼裡,江心白當真就這麼好?”

提及江心白,顧路寒眉間的冷意肉眼可見的淡了。

他不屑的冷哼:“你這樣古板迂腐的內宅女子,哪裡比得上心白那般能與我縱馬塞外的真性情女子。”

林青梔聞言,心裡最後一絲期待灰色湮滅。

她失望的從顧路寒身上收起視線,一字一頓:“既如此,那我們便和離吧。”

第六章林青梔此話一出,宋淩臣驚的臉上失色。

“公主三思!”

顧路寒的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難看。

他從冇想過逆來順受的林青梔,竟然會反抗。

他劍眉緊鎖,直直看著林青梔:“公主可想好了?

當真要與本王和離?”

林青梔眼睫輕顫,嘴裡止不住的發苦:“我想問王爺,你我成親七載,王爺對我可曾有過半分喜歡?”

七年,就算的塊冰川也該焐化了。

可下一刻,顧路寒毫不避諱的看著她淒楚的眼:“這七年,冇有我的喜歡,你不也過的很好。”

林青梔心狠狠一顫,如石頭般沉下去。

她慢慢低垂下眼眸,一字一句:“妾嫁入鎮北王府,七年無子,已是失德。

今自請下堂,求王爺成全。”

她說著,緩緩下拜。

看著林青梔低眉垂眼的模樣,顧路寒眼裡湧上一股怒火。

“夠了!”

他嗬斥一聲,“王妃林青梔擾亂後宅,禁足孤雁閣!”

說罷,他拂袖而去。

此時,一陣寒風襲來。

林青梔單薄的身體被吹的搖搖欲墜。

她抱歉的衝宋淩臣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讓宋太醫見笑了,時候不早了,宋太醫請先回去歇息吧。”

宋淩臣擔憂的看著林青梔:“公主,一定要保重身體。”

與此同時,梅苑。

富麗堂皇的屋子內,一陣刺耳的摔打聲傳來。

“廢物!

都是廢物!

你們不是說王爺不喜歡林青梔嗎?

為什麼不和離?!”

江心白尖叫著將桌上華美的瓷器一掃而空。

她身旁跪了一圈瑟瑟發抖的丫鬟。

其中一個丫鬟大著膽子道:“小姐不必擔憂,隻要王爺的心還在您身上,這鎮北王妃早晚是您。”

她說完,江心白猙獰的麵孔似乎平靜一二。

見狀,其他丫鬟也跟著附和:“現在整個鎮北王府的管家權都在小姐您手上,您何必把她一個徒有虛名的草包公主放在眼裡。”

“對啊,來日方長,她一個病秧子,隻要我們把宮裡送來的藥材全部攔下來,隻怕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死了。”

丫鬟們你一言我一語,總算令江心白平靜下來。

她坐回軟榻,眼中閃著毒蛇樣的光芒:“從今天起,不許給林青梔送一滴水米,至於宮裡那些藥材,直接收入庫房!”

幾日後。

宮中又悄然來人,借探望的名義去林青梔處取血。

看著源源不斷淌出身體的鮮血,林青梔隻覺視野越來越模糊,呼吸都困難。

等她再醒過來,耳邊隻有如意的哭聲:“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林青梔勉強扯出一個慘淡的笑:“是我命該如此……”她本就是個炮灰女配的命數,怨不得誰。

因為長時間的斷水斷糧,如今又被放血。

林青梔當晚便發起高燒。

連著三天,直至昏迷。

如意看著危在旦夕的林青梔,心中一橫,拖著殘敗的雙腿,幾乎是爬到了顧路寒書房外。

夜裡冷風陣陣,如意卻好像感覺不到一般。

她砰砰的在書房外磕著頭:“求王爺救救王妃!”

顧路寒蹙著眉:“外麵何人喧嘩?”

暗衛答道:“是王妃的婢女。”

“哼,肯定是林青梔又想耍什麼把戲。”

顧路寒以為林青梔又是來裝苦肉計,直接忽略,專心處理公務。

幾個時辰後,那哭天喊的聲音仍在,雖然漸趨微弱,卻不絕如縷。

顧路寒揉了揉發悶的眉心,站起身開門走出了書房。

卻見門外的如意幾乎成了一個血人,額上淌下的血和腿上的血將她染了個透。

“你有何事?”

顧路寒走上前去,如意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死死抓住顧路寒的衣襬,因為長時間的磕頭已經神誌不清:“求王爺救救我家公主,她高燒多日,滴水未進,危在旦夕……”顧路寒聞言,神色一凜,立馬趕到孤雁閣。

當他推門走進去時,屋內一片漆黑,迎麵還伴隨濃烈的血腥氣。

“林青梔?”

顧路寒試探的喚了一聲,可迴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第七章顧路寒心下一沉,快步走到床前。

他掀起床幔就看到林青梔臉色慘白的閉眼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顧路寒厲聲走出床榻:“傳府醫。”

榻上林青梔毫無血色,唯獨眉心緊皺,額間佈滿冷汗。

府醫把脈的手微微一顫,生怕惹怒顧路寒片刻,府醫顫顫巍巍收回手,拱手回道:“王爺,王妃這是長期血虧,加之營養不足,纔會高燒不退。”

顧路寒蹙起眉:“她日日在鎮北王府,怎會榮養?”

在旁的如意撲通跪地,含淚道:“王爺不知,王妃禁足期間,江側妃就斷了我們的衣食,公主連燒三日都無人過問。”

顧路寒聽著如意的話,眼底溫度冷成冰霜。

他冷冷瞥了眼府醫:“此話屬實?”

府醫臉一白,慌忙跪在地上磕頭:“王爺恕罪,府上人人以江小姐唯命是從,我等不敢違背。”

顧路寒聞言,攥緊了拳:“好生照顧公主,若再有差池,你拿命抵。”

府醫連連點頭:“是,王爺,奴纔再也不敢了。”

顧路寒冇有理會,轉身踏出了院子。

之後的半月,林青梔都在孤雁閣精心養病,身體才終於有了力氣,但依舊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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