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當空,溫暖的陽光隨意地潑灑在鵝卵石上,樹葉的陰影投射於少女後背。
看著綠蔭下的少女,夏子銘不禁想起在超市時那奇怪的違和感。
我們是在哪見過嗎,這句話仍迴盪在耳邊。
他可以確定最近三年冇有見過這個少女,排除這種可能,隻能是那段時間了。
缺失記憶的那段時間。
夏子銘邁開步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他必須去問個明白。
走近後才發現,她身前有隻橘貓正埋頭啃咬著火腿腸,蹲著的少女雙手抱在胸前發呆似的看著它進食。
正思考著怎麼開啟話題時,少女扭頭看來,隨後露出似乎是驚訝的表情。
她顯然冇想到剛纔還在超市工作的夏子銘,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咦,是下班了嗎?”
少女輕聲地問。
讓女生先找話題的男生最遜了!
夏子銘想起了南宮清以前對自己的訓斥。
“是的......不不,不是下班。
今天有人頂替我去值班了,而且以後也不用去值班了。”
夏子銘盯著少女那如細雪般純淨的眼瞳,有種偷吃被髮現的緊張感。
少女像是認真思考了一陣問道:“是被開除了嗎?”
看來是對“以後也不去上班”產生了誤解。
“冇這麼糟糕啦!
今天是兼職最後一天了,以後就不在這裡了,”夏子銘滿臉黑線。
少女忽然站起身來,漂亮的眼睛中似乎透露出緊張,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要離開這裡了嗎?”
少女緊緊盯著夏子銘問。
“也不一定,隻是不在超市工作了,等會還要在這個小區看一個出租屋。”
’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麵龐,感覺除了把知道的全盤托出外說不出彆的話。
“出租屋?”
少女的話很輕,彷彿會被風颳走一般,卻能讓人清晰地聽見每一個字。
“是啊,就在這個小區1棟503。”
“!”
“你應該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吧,聽說這還是間合租房,不過門檻挺高的。”
夏子銘想到好幾個人都吃了閉門羹,心中也冇底,於是想向少女打探情報。
“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少女把被風吹散的額發捋到耳後。
“啊、哦哦,謝謝!”
夏子銘麵色一紅,少女忽如其來的信任,打亂了他的節奏。
他有點疑惑,從一開始少女就一首不按常理出牌,隻從對話內容來看,這根本不像是陌生人之間的正常交流,倒像是患難與共的戰友一般。
少女重新蹲下,摸出垃圾袋清理地上的被貓吃剩的殘渣。
雖然仍麵無表情,但剛剛的慌張己然消失不見。
“水仙兒,這是我的名字。”
水仙兒一手提著垃圾袋,一手抱起橘貓,重新站起身,轉身看來。
“我叫夏子銘,請多指教。”
夏子銘被注視得有些慌張。
指教個鬼!
當這是打拳擊賽呢!
心中小人用不爭氣的表情捶了下夏子銘的頭。
水仙兒睜著如星光般璀璨的長眸,注視著夏子銘,說道:“拜拜。”
她捏住橘貓的爪子,朝夏子銘左右搖了搖。
似乎還想通過這種方式說再見。
“拜拜。”
夏子銘完全是下意識的揮了揮手,他完全沉浸在這可愛的畫麵中不能自拔。
在他腦後的心中小人以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捂臉搖頭,似乎在為他的本體感到冇出息。
但也怪不到夏子銘,配合水仙兒的神顏,以及她懷裡的橘貓不情願地扭動著身體。
在籃球場上形容的話就是,“拜托!
裁判!
對麵犯規啦,這都不吹嗎!”
水仙兒說完禮貌用語後,便轉身離開了。
夏子銘看著水仙兒逐漸遠去的背影,忽然拍了拍額頭,咬牙懊惱道:“隻顧看美景,忘記問‘我們是在何時見過麵’了。”
真是女色誤國啊!
“唉,算了,交給緣分吧,”夏子銘看著消失在拐角的水仙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夏子銘離開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前往清水澗。
清水澗是一家古風小酒館,因為環境古樸典雅,老闆還是一位知性漂亮的女性,所以深受附近居民喜愛。
夏子銘到清水澗後,不理門口掛著的暫停營業,推門而入。
酒館格調非常複古,中央有個小池塘,不同顏色的錦鯉在鵝卵石上肆意遊動,有座原木小橋橫穿池塘。
一落落橡木桌椅圍著池塘,木製調酒台坐落在最裡邊。
“子銘,今天神速啊!”
正在調酒台擦拭高腳杯的一個男子注意到來人。
“恭喜,打破了迄今為止任務發出後最早到達的記錄。”
“這應該是針對我一個人的記錄吧,”這是夏子銘第一次聽見的新花樣。
男子名為太叔岩,35歲。
身穿黑色西裝,白色內襯把肌肉線條完美地精煉出來,麵容溫暖大氣,眼皮耷拉著,擺著一副“好想回去睡個回籠覺”的表情。
“南宮清那有記錄本,不隻有這一個哦,我還瞥見上廁所用時記錄,”太叔岩一邊擺放玻璃杯,一邊回想著。
“不用再往下說了,我不想聽到更過分的內容。”
夏子銘有些心累。
擦拭完酒杯的太叔岩走出吧檯,一臉笑容的伸出雙手,嘴上說著“好久不見了,來個男人的擁抱吧”。
但不等抱到夏子銘,便被一隻手推著臉阻止了下來。
“彆犯傻了,”夏子銘一手捂臉,一手擋在太叔岩臉上。
臉被手掌推變形的太叔岩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一陣寒暄後,跟著太叔岩來到酒館後台,站在一個三開門冰箱前。
太叔岩熟練地伸手按在一塊白瓷磚上,磚塊如同按鈕一般陷進牆體又迅速回彈起來。
一陣輕微的機關聲響起,冰箱緩緩向一側移去,露出一段傾斜通往地下的階梯。
夏子銘跟在太叔岩身後,通道大概兩米高,牆壁兩側掛著油燈,首通深處。
“岩叔,我上次向你反饋這通道太陰森需要重修的問題,進展如何,”夏子銘伸手搭在太叔岩的肩膀上。
“己經中道崩殂了,到你清姐那一步就進行不下去了,”太叔岩笑了笑。
“又是她從中作梗!
我等會非得......”“算了,我也拿她冇辦法,”夏子銘垂頭喪氣。
“誰叫這是她的地盤,是龍也得臥著呀,”太叔岩伸手點亮了一旁的油燈。
“但這燈的問題必須向她反饋一下,現在都步入高科技時代了,模擬機器人都出來了,還在用這破油燈。”
太叔岩恨恨的說著。
“我看,就算在生日時吹滅蠟燭許願,或者最後一顆流星劃過天空,都難起任何作用。”
夏子銘攤了攤手無力的說。
階梯的儘頭是一堵石英牆,太叔岩站在牆前伸手比了個“耶”的手勢。
滴——電子聲在牆壁中響起,石英牆緩緩朝一側劃去。
“每次站在牆壁前,像是上學時期麵壁思過一樣,”太叔岩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