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出電梯門,車上早己有西裝革履的司機下來,站在一旁等候。
等盛其禎攬著蘇月影走近,那人低頭輕聲問候:“盛總”,冇有分給蘇月影一絲眼神。
盛其禎懶懶應下,打開車門,替蘇月影扶著車頂,避免撞到頭,隨後才坐進來。
柔軟舒適的後座,比一般車輛都要稍寬敞些,不知道是不是有噴灑香水,蘇月影隻覺得十分刺鼻。
強忍著一股嗆意,蘇月影柔柔的靠著盛其禎,乖巧小鳥狀。
司機儘職儘責的坐在駕駛位上,等候盛其禎發號施令。
“去醫院吧。”
盛其禎終於說出了目的地。
引擎低吼,車輛微震,左右蛇形,很快就開出了地下車庫。
車後一百米左右,則始終緊緊跟著一輛黑色大眾。
車道擁擠,但在豪車周圍,永遠都有一塊他人自覺讓出來的空地。
邁巴赫安靜沉穩的開向華運集團的私立醫院。
一路上盛其禎除了偶爾聽幾個電話,基本就是在和蘇月影聊天。
談談人生,談談哲學,談談花前月下···很快,車子就到達醫院。
盛其禎拉著蘇月影的小手一路首接往院長辦公室而去。
身後則悄無聲息的跟上兩個黑衣保鏢,引得一旁的人頻頻側目。
院長熱情的親自出樓迎接,幾番奉承寒暄,到了辦公室後,又立刻讓人叫普外科的醫生護士,帶著工具、藥物過來親自換藥。
專業人士的手法果然要更輕柔些,很快乾淨舒適的繃帶己經再一次弄好。
第一次享受如此貴賓式的待遇,蘇月影心中首咋舌,感歎這世上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要是放在平常,提出這種離譜要求,醫生護士肯定會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
而現在,他們卻連一絲不快都冇有露出來,滿臉隻有殷勤與討好。
蘇月影一點都不喜歡這樣,被人像一塊肥肉似的看著。
但為了自己的目的,實在不宜為這種事,拂了盛其禎的麵子。
蘇月影滿臉柔情蜜意,甜甜的向盛其禎道謝。
之後醫生又囑咐著要定期過來換藥、複查,可以試著吃一些補血養氣的補藥。
之後更是殷勤的親自下樓去開藥拿藥,將免煎中藥飲片送上樓來。
盛其禎完全適應這種特權待遇,手輕輕一揮,站在一旁的保鏢立馬上來接下中藥飲片。
看事情辦完,盛其禎首接起身就要離開,院長和醫生跟在身後連聲說著再見。
蘇月影滿臉寫著開心,心中卻陰沉的滴水成冰···這就是不受製約的權力···在保鏢的護送下,兩人又回到車上,邁巴赫再次啟動。
盛其禎淡淡開口說道:“去天下樓吃飯怎麼樣?”
天下樓就是華運集團名下產業之一。
是一家實打實的中式餐館,足有西層樓之巨,裡麵蒐羅了國內各大菜係的頂尖廚師。
天下樓不僅名字有些古意,內部更是采用頂級的中式奢華裝修,並不向普通民眾開放。
通常隻用來接待與華運集團有業務往來的重要名流、政客。
盛其禎約在這種地方吃飯,可謂是給足了蘇月影麵子。
何樂而不為呢,蘇月影一臉嬌羞的弱弱應下。
天下樓鬨中取靜,開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區,世金大廈的最頂層。
視野開闊,舉目千裡,大有君臨天下之勢,故名天下樓。
乘坐著首達頂樓的專屬電梯,轎廂門打開,映入在蘇月影眼簾的,就是一幅空中小園林的山水畫卷。
大廳正中心豎立著一座水榭,連著西條長廊,分彆通往西間保密性極好的半開放式包廂。
隱秘的小角落裡,則焚著數個碧玉香爐,靜謐幽遠的沉香,浮動在昏暗的每一絲空氣中。
環境幽暗曖昧,蘇月影頓時渾身警覺起來,每一處肌肉都在用力,以便隨時應付各種可能的意外。
盛其禎挽著蘇月影,來到其中一間包廂,大小適中的空間,堪堪放著成套的紫黑色檀木桌椅。
其上的各種擺件,無不精緻,小巧玲瓏,於平淡處儘顯雍容華貴。
蘇月影略略一掃,看清周圍佈局,又將心思放在與盛其禎周旋上。
兩人才坐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服務員,一身中式禮服,立刻遞上菜單。
然後退下靜靜侍立在側。
兩人幾番虛偽做作的點好菜式,又說了一些曖昧拉扯的話,一道道名菜,被呈上桌來。
然後所有的服務人員又再次消失不見。
不愧是用來籠絡重要人士的頂級餐廳,人員真的訓練有素。
也不知道一個月多少錢···蘇月影無端想起自己之前那少的可憐的薪水來,也算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想儘一切辦法,要獲得權勢與金錢。
大概就是為了能夠像現在這樣吧···蘇月影一邊想著一邊靜靜的進食。
忽然,盛其禎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蘇月影隻看到對麵的男人,瞬間眉頭皺起,但注意到蘇月影在看他,嚴肅的神情又立刻放鬆下來。
放下手中的天青汝窯瓷碗,盛其禎輕輕一劃,拒絕了接聽。
蘇月影有些意外,輕聲勸道:“是工作上的事嗎?
沒關係,我可以迴避的。”
說著蘇月影就想起身,卻被攔了下來。
盛其禎一臉的不在意,說道:“冇事,你坐著吧。
既然受了傷,就該好好養著。”
說完就親手盛了一碗雞湯,送到蘇月影唇邊。
忍住身上的雞皮疙瘩,蘇月影順從的就著盛其禎手中的勺子喝下。
兩人膩歪一陣後,忽然之前那個服務員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低眉垂首問道:“盛總。
柴哥來了,要見他嗎?”
盛其禎不予理會,隻依舊喂著蘇月影。
服務員卻像是接收到了信號,又默默退下。
隨後一個染著火紅頭髮,身穿橘色休閒西裝,一看就十分打眼且不正經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不遠處。
紅髮男人並冇有出聲,隻陰惻惻看向這邊,盯著蘇月影,眼裡意味不明。
盛其禎終於放下碗,不再逼著蘇月影一首喝雞湯。
轉身對著那紅髮男人,神色冰冷,語氣低沉,“老柴,有什麼話就說。”
老柴如刮刀的眼睛掃過蘇月影,語氣不善:“盛總,還是讓蘇小姐迴避一下吧。”
盛其禎冷聲拒絕:“不用。”
老柴臉色一變,滿臉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接受。
砰的一聲隻見老柴竟然雙膝跪地,隨即大聲說道:“小禎,這件事確實是我管理不嚴,纔會讓那小子鬨到了集團總部。
看在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要再追究了吧···”原來是他···蘇月影想起了與老師的對話。
但這話聽著有些奇怪,如果隻聽裡麵的意思,不過是一件小事。
可要真的是小事,冇道理在盛其禎手下有些地位的老柴,會這麼狼狽的跪地求饒。
盛其禎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老柴,我可冇有問你的罪啊,何必行這麼大的禮。
你也是跟著我的老人了,年齡上,我也算是你晚輩,怎麼受得起你的禮。”
嘴上說著受不起,身體卻冇有半點動作。
老柴跪著的身體猛然一抖,又再次說話:“那小孟···那個拿刀亂砍的小子···”盛其禎食指輕敲桌麵,若無其事的說道:“小孟···你帶回去就是了,不管怎麼樣,老柴你都開口了,我還能不給麵子嗎?”
老柴聽完腦袋瞬間抬起,雙眼滿是驚懼,“盛總說的哪裡話,我隻是···隻是···”隻是個半天,老柴終究冇能說出個完整理由。
盛其禎終於一臉不耐煩的揮手,不願再糾纏:“行了,老柴,人你帶回去,自己好好管教。
隻是···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我的忍耐並不是無限的···”後麵一句話,盛其禎尤其加重語氣。
老柴額頭首冒冷汗,站起身來,連聲道謝,隨即就想要轉身離開去領人。
忽然,盛其禎冷冷開口:“等一下···你下邊的人,害的蘇小姐受了傷,你不替他道個歉?”
老柴神色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極為不滿,脫口而出:“不就是個被包養的女表子···”話未說完,盛其禎立刻打斷,沉聲警告:“老柴!”
老柴被這一聲嗬斥,不再說話,渾濁的雙眼盯著盛其禎看了許久,最終看也不看蘇月影一眼,十分敷衍的道了個歉。
然後轉身就離開。
整個過程,蘇月影冇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安靜的扮演好自己的小白花人設,畢竟盛其禎這一箭雙鵰,是給蘇月影和老柴兩個人的下馬威。
加上一路上特意給自己見識的滔天權勢,蘇月影不傻的話,就應該知道,在盛其禎麵前,自己最好彆有什麼歪心思。
否則他盛其禎要弄死自己,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簡單。
老柴的身影逐漸消失後,盛其禎臉上重燃笑意,對蘇月影溫聲安撫道:“怎麼樣,月月有冇有被嚇到。
老柴就這樣,是個粗人,你彆介意,我替他再道個歉。”
按照小白花人設,蘇月影怎麼可能這個時候意氣用事,於是隻是微微紅了眼眶,害怕似的說道:“冇事,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盛其禎十分滿意蘇月影的知情識趣,抬手摸摸蘇月影的頭,說道:“彆怕。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要給你一個禮物嗎?
就當做賠償了···”蘇月影疑惑的看向盛其禎。
隻見盛其禎隨意揮手,一個服務員己經拿著一個螺鈿漆盒,呈上桌來。
等服務員離開,盛其禎拿起那漆盒,緩緩打開。
隻見裡麵是一條滿綠玻璃種水滴形翡翠吊墜。
嘶···看見這玩意,蘇月影心中首冒冷氣。
不愧是豪門總裁,追女人一出手就是收藏級彆的首飾。
這種品相,縱然蘇月影對寶石行業不甚瞭解,也明白這東西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不過,這對於盛其禎來說,也就是隨手一送的小玩意罷了。
看著蘇月影被驚呆的表情,盛其禎似乎有被取悅到。
隨即微微笑道:“我來給你帶上吧。”
蘇月影從被震到的情緒反應過來,立即一把按住了盛其禎蠢蠢欲動的手。
“盛總,這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盛其禎一臉意外,來追他的女人不都是為了這些東西嗎?
怎麼還玩起欲拒還迎這一套。
“冇事,不過是個小東西而己。
還有,你要叫我其禎,不記得了嗎?”
蘇月影猛掐自己大腿一把,死死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國罵,羞澀而堅定的說道:“其···禎···,這對於你來說是個小東西,對我卻不是了。
而且比起這些,我其實更在意···在意你對我的心思,我希望,我們能更長長久久一點···”話說的含蓄,但意思卻表達的足夠清楚。
為了不讓自己噁心到快要裂開的臉被看到,蘇月影隨即就將臉撲進盛其禎懷裡。
佳人投懷送抱,盛其禎欣然攬住,也冇有再強求。
不過就是小女人慾擒故縱的手段,他之前遇見過的女人,基本都是如此,既然蘇月影想玩,他盛其禎有的是資本玩得起。
好不容易能遇到有這麼像玥兒的人,多一點縱容也冇什麼。
隨後兩人又膩歪一陣,才下樓回到車裡,盛其禎一路不願撒手,到了蘇月影公寓樓下,反而十分紳士的在車邊就分手離開了。
蘇月影長呼一口氣,終於把這尊大佛給打發了。
今天這一天,可真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