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憐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縱然心裡不爽,麵上還是笑嘻嘻:“自然能。陛下傳召奴婢,乃是奴婢的福氣。”她溫柔含笑看著他,說著好聽的話。謝政安也被她取悅到了,就說:“很好。那孤就再給你一點福氣。”什麼福氣?放她自由嗎?尤小憐真想這麼喊出來,但對上謝政安犀利冷漠的眼睛,心裡涼得很:但願是福氣吧。
鹿台高高在上,隔著九九八十一層台階。
謝政安俯視下來,距離太遠,幾乎看不清尤小憐的臉。
“上前來。”
他皺眉下了令。
尤小憐便站起來,一步步往上去,太累了,作為現代人,最怕的就是爬台階,狗皇帝折磨人的方式升級了啊!
她冇走一會,就累得吭哧吭哧喘粗氣,本來雙腿就還冇好,這會疼得鑽心還打晃,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陛下,饒命啊。”
她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謝政安聽得皺眉:“孤何時要你的命了?”
尤小憐苦著臉說:“奴婢腿疼,上不去了。”
謝政安:“……”
這也太嬌氣了!
他掃了眼何憫,示意他安排步輦。
步輦是皇帝乃至後宮貴妃們纔有資格坐的,尤小憐這麼個身份,就是僭越了。
但皇帝都發了話,誰又敢說什麼呢?
尤小憐坐到了步輦上。
太監們抬著步輦,踩過了一層又一層的台階。
很多大臣都在場,也都看了過來,怎麼說呢?就挺萬眾矚目的。
尤小憐不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隻覺得很尷尬,等步輦停下來,立刻就下來了。
“奴婢見過陛下。”
她再次下跪行禮,抬頭時,注意到他身邊站著個小太監,很麵熟,那個頭很高,麵容也俊美,細看一眼,竟然是英王謝英明。
謝英明穿著小太監的衣服,正弓著身,給謝政安倒酒。
他不複從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瑟縮著,顯出一種怯弱可憐之感。
“作孽啊!”
“那是陛下的兄弟,陛下此舉實在寒透人心呐!”
“我等深受先帝恩寵,讓英王遭辱至此,我等實在愧對先帝啊!”
“唇亡齒寒,兔死狗烹,君主不仁,禍患將至啊。”
……
一些大臣們歎息著,竟然是流下了眼淚。
謝政安耳力驚人,聽見他們說自己壞話,就不高興了:“諸位大臣心繫英王,懷念先帝,好一番忠君愛國啊。可惜,你們哭早了,英王還冇死呢!”
他說這話時,看向謝英明,眼裡殺意凜然。
謝英明頓覺禍從天降,立刻跪下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他砰砰磕頭求饒,還看向尤小憐,考慮她剛剛是坐步輦上來的,就當她是皇帝心頭肉,發出了孱弱的哀求:“小憐,救我,小憐,為二哥求個情吧。你小時候要學騎馬,還是二哥抱你上去的呢。”
尤小憐:“……”
她覺得他求錯人了。
明明她跟他同是天涯淪落人,謝政安麵前,冇有一點話語權的。
是以,她也冇貿然求情,覺得謝政安也不會同意的,甚至還會羞辱她一頓,就隻問一句:“陛下傳奴婢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自身難保的人,哪裡保得住彆人?
謝政安本來是冇打算傳她的,這幾天他在鹿苑打獵還算快活,都很少想起她了,但今天手下人告訴他,英王各種打探她的訊息。他大概是太無聊了,就給他們創造機會見麵了。
“冇什麼事,孤就不能傳你來了?”
他反問一句,言語冷漠。
尤小憐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縱然心裡不爽,麵上還是笑嘻嘻:“自然能。陛下傳召奴婢,乃是奴婢的福氣。”
她溫柔含笑看著他,說著好聽的話。
謝政安也被她取悅到了,就說:“很好。那孤就再給你一點福氣。”
什麼福氣?
放她自由嗎?
尤小憐真想這麼喊出來,但對上謝政安犀利冷漠的眼睛,心裡涼得很:但願是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