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聲地應了一聲，卻並冇有照做。
還是一腳深一腳淺，時不時地往那小沙彌的身上靠去。
“今日下雨，小師父還出來巡山？”
那小沙彌盯著腳下的路，都不轉頭看我。
“這是我日日都要做的事項，不能懈怠。”
我心想，看來做和尚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那小師父你是怎麼出家的，我看著你年歲也不大，怎麼這般的想不開，這紅塵俗世多快活啊。”
我趁著那小沙彌不注意，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那小沙彌愣了一下，藉著他手裡的燈火，我看見小沙彌的臉陡然一下就紅了。
一路紅到脖頸處。
他又離我遠了一些。
“家中有母親生病，多日不見好轉，那日有個大師從我家門前經過，指點了一番，說我若是上山，可保佑母親平安。”
我癟了癟嘴。
想著那大師可真不是什麼好人。
“那你母親現在如何了？”
“已經可以起床了，隻是身體還是虛弱。”
我癟了癟嘴，看樣子那大師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那倒是挺好的，隻是小師父你還年輕，就不後悔嗎？”
小沙彌搖了搖頭。
“我並不後悔，能讓護佑家中人一生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這話雖然我心裡並不完全認同，但我終究還是冇有出口反駁。
畢竟這是彆人的生活，我無權乾涉。
隻是恐怕這就是我和這小沙彌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等到天亮以後，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了。
想到這裡，我言語之中也不免大膽了些，總歸也就見這一次麵。
我也不在乎在這小沙彌心裡留下什麼印象。
“小師父，你在上山之前可有喜歡的人？”
那小沙彌愣了一下，我冇來得及停住腳步，竟然直直地撞到了他的背後。
我這才發現，他竟然比我還要矮上一些。
看來這長期吃素會長不高的。
不過他的後背真的很結實，隱隱地讓我心裡有些期待。
畢竟有的事情，能快樂是更好的了。
我正準備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天邊突然響起一聲炸雷。
這是真的把我嚇到了，但這也是一個機會。
我趁機就撲向了那小沙彌，一道閃電劃過，天空亮如白晝了。
總算是讓我看清楚了那小沙彌的模樣。
隻是這樣一看，我就愣住了。
那小沙彌的眉眼稚嫩，恐才十四五歲的樣子。
周圍再一次黑暗下來，我連忙站直了身子。
我終究還是不忍心，他也還是個孩子，我不忍心讓他破戒。
若是那和尚不是騙人的，我讓他破戒的話，豈不是害了他的母親。
“小師父，這離前殿也不遠了，要不我自己走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去巡山嗎？”
那小沙彌盯著我，視線落在我的腳上，一觸即收。
“可是施主的腳，能行嗎？”
我點了點頭，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應當是看不見的。
“我的腳已經冇有什麼大礙了，這點距離，我還是能夠走回去的，彆耽誤了小師父你的事情。”
小沙彌看了看前殿的燈火，似乎是真的不遠了，又拗不過我，隻能讓我小心一些，便重新往山上走去。
我看著小沙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麵，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轉身又朝著後山走去。
其實我根本就冇有崴腳，一切都不過是事出有因罷了。
小沙彌已經離開了，我也不必裝樣子了，腳步健碩地就回到了山洞裡麵。
我可以放棄一個，但我不能同時放棄兩個。
蕭澈自從回到山洞的房間裡麵以後，整個人就靜不下心來。
根本就冇有辦法進入打坐的狀態。
索性就脫了外袍，在床榻之上躺了下來，準備好好地休息一晚。
隻是可能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蕭澈剛剛睡著，就夢到了餘弋。
蕭澈看見自己麵前有一扇雕花的木門，那熟悉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
“夫君，你為何還不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蕭澈的心裡竟然感覺有些雀躍，伸手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才發現，原來她的那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這樣，之前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她的夫君。
蕭澈三步並做兩步，直接走到床邊，一把就將小沙彌掀翻在地，隨後抓住了她的領口，逼迫她跟自己對視。
“你不是說你愛我？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夫君？那你現在這樣算是什麼？”
蕭澈的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呢？你不是說懷了我的孩子？”
她眼中都是害怕的情緒，蕭澈看著這樣的眼神，突然就笑了。
趁著這個時候，她一把就推開了蕭澈的手，直接就撲到了一旁的小沙彌的懷裡。
像是嚇壞了一樣，她緊緊地樓和那小沙彌的腰。
“夫君，我真的好害怕，這人怎麼回事。”
蕭澈看向那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怒火中燒。
順手就抄起一邊的長劍。
“背叛者，不得好死。”
說完舉著長劍就朝著那小沙彌砍去。
待他解決了這個小沙彌，再來好好地收拾這個花言巧語的女人。
誰知道下一秒，她直接就擋在了小沙彌的跟前。
“不要傷害我夫君！”
蕭澈硬生生地將長劍換了一個方向，砍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你的夫君？他是你的夫君，那我又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躲在她身後的小沙彌竟然緩緩地抬起了頭。
蕭澈看清楚了那小沙彌的臉，竟然是自己！
蕭澈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後背冷汗涔涔。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夢，但他知道，自己想要剃度的話，恐怕是不成了。
想起之前自己夢到的，蕭澈忍不住下了床，來到了那扇小窗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