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的門看緊,是以外麵的下人並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小丫頭們連連點頭。
“好了,去打點水,先伺候主子們梳妝。”
三人早已妝發全亂,有什麼話也等收拾好了再說吧。
一番梳洗打扮休整下來,蘇雲傾到底年輕,最先回過神來:“說,你這幾年到底謀了多少家產,竟然連長姐的嫁妝鋪子你都打上主意,我的鋪子,你是不是也伸了手?”
蘇雲傾今日難得有些空閒,聽說長姐出門去巡嫁妝鋪子,便也想從角門溜出來,跟著一同去看看。
誰知在角門邊看到鄭姨孃的丫頭和一個男子鬼鬼祟祟的說些什麼,便躲在一旁偷聽了一會兒。
聽著聽出門道,那男子是鄭姨孃的兄長,年關將至,他與那幾個掌櫃跑的那買賣頗為賺錢,暫時不想收手,想來問問鄭姨娘再多等些時日可行。
她那暴脾氣,哪忍得住這些,當下便跳出來,揪著那小丫頭就去了偏苑。
鄭姨娘見被抓了現行,倒也不瞞著了。
本來用的法子也不高明,如今雖被逮住,但自己也未得逞,加上最近蘇長亭常去她的院子,想想二姑娘出嫁,大姑娘要和離。
主母又是個不堪用的,自己既主中饋又有子嗣傍身,便腰桿也直了起來。
“二姑娘還是管好自己吧,你那嫁妝鋪子若是經營不善,即便我不打那主意,最後也旁落他人之手,倒不如隨拿幾間充充麵子,實惠的還是留給軼哥兒。”
她就是看不慣老爺將家裡的好東西都給兩個女兒。
大姑娘嫁得好又如何,這會兒還不是鬨著要和離歸家,二姑娘嫁了個破落伯爵府的庶子,又能有什麼前程?
還不如把家產都留著給她的軼哥兒,將來可是要靠軼哥兒光耀門楣的。
可老爺總說軼哥兒還小還小,不小了呀,再有幾年都能說親了,她這個親孃的不出手打算還能指望誰。
兩人話趕話的吵起來,吵著吵著,話便都不好聽了起來,隨即竟推搡起來。
鄒氏過來本是要拉架,可是她上了年紀又怎拉著過兩個年輕力壯的女子。
拉架不成竟也被裹挾其中,到最後竟亂成一團,變成三人混戰。
小丫頭們急的不行,卻也不敢隨便伸手,傷了哪個主子都擔待不起。
蘇雲傾說著說著又要動手。
“春香,把她拉走!”
難怪父親說出嫁前不讓雲傾出院門,讓她在家好好壓壓性子。
這般的衝動將來到了婆家,即便冇有婆婆妯娌,也同樣容易出事。
“姨娘如此為軼哥兒打算,雲兮甚是是欣慰,不過軼哥兒上有父親、母親,下有兩個嫡親的姐姐,又何須姨娘如此操心?”
若是平時,蘇雲兮並不會說出如此紮心的話,雖然蘇雲軼記在鄒氏名下,但到底鄭姨娘纔是親孃。
這也是她不願回蕭府的原因,她纔不需要彆人的孩子去叫她一聲母親。
第37章有冤自己喊鄭姨娘聞聽此言,果然神色有些受傷,自己的孩子自己從未教養過,隻能偷偷的關注冷暖、吃食,偶爾在下學的路上見上一麵。
從未叫過一聲“娘”,更不要說叫“母親”,見麵從來都是稱呼“姨娘”。
蘇雲兮又道:“且姨孃的兄長如此有能力,竟能帶著我那幾個掌櫃跑商,還跑得那般有聲有色,想必也是能賺不少銀兩才能誘人意動。”
“如此一來,何不自己置辦一些鋪子?”
她一直搞不懂,鄭姨娘這一通小動作目的為何?
如果是為了賺錢,那跑商聽起來也挺賺錢的啊。
鄭姨娘嘟囔道:“大姑娘難道不知京城的鋪子有多貴?
如今又能賺錢又能低價拿到鋪子,豈不是更好。”
況且,她的心裡想著:都是自家的鋪子,萬一將來一旦鬨出來,老爺也能看顧一二,不至於真拿她怎麼樣。
蘇雲兮有些失笑,真是貪心的人都聚到一起去了,那幾個掌櫃心思不在經營店鋪上,每月拿著鋪子裡的基本的嚼用,又跟著鄭山出去跑外快,既然是外快,當然隻要說的過去,便能滿足。
更何況帶著他們跑外快的,還是府裡的“小夫人”的兄長。
“母親,你看此事如何處理?”
這樣的事她不是冇處理過,可如今她是蕭家婦就不便插手孃家後院之事。
鄒氏自從上次大女兒提點過以後,就認真回想過了,確實,夫君這幾年哄她哄得越來越敷衍。
雖不至於不耐煩,但有許多候,就在她以為再哭一哭就能達成目的時,夫君就忙得幾日不得回後院,等再見麵,或是事情了了,或是她已經哭不出來。
“鄭姨娘禁足偏苑,待夫君回來我親自去稟明。”
見鄭姨娘要開口,她又說道:“隻是將你禁足,老爺又不是不來了。
你要有冤,等他來了自己喊!”
“把這些對牌鑰匙還有賬冊,通通都搬到主院去,明日起所有丫鬟婆子到主院廂房回事。”
這是要將中饋重新握回手中。
蘇雲傾有些不敢置信,這還是她那個走一步都要撒三滴淚的孃親嗎?
等蘇長亭忙完到家,迎接他的就是偏苑的一把大鎖,和主院裡母子四人其樂融融的在等著他用晚膳。
蘇雲軼不是不知道生母被禁足,也並非不心疼,但他知道其中緣由之後,隻覺得母親仁慈。
若在彆家,這樣背主的妾室是要被髮賣的。
可如今隻是被禁足,已是很輕的責罰了。
蘇長亭聽了二閨女劈裡啪啦的一通輸出後,也覺得自家老妻懲罰的手段仁慈了些,但看看兒子肉嘟嘟的小臉,又覺得還是這樣好些。
隨即便想到大女婿那裡也禁足著這麼一位平妻,還有三個幼子。
於是便打算好好壓製鄭姨娘,暫時不去看她了,好像他壓住了鄭姨娘,蕭岐越那邊的林芸娘便也被壓住了一般。
蘇雲兮並不知道她老爹腦子裡已經跑馬跑出了老遠:“父親、母親,女兒打算在家裡住到臘月二十便去城外的清心庵,過完年正月十五再回來。”
“不行!”
鄒氏下意識的就要流眼淚,想到女兒的話,忙不迭的又將眼淚嚥了回去。
“到時年關將至,大雪封山,彆人都一家團圓,你一人在那清冷的庵堂,叫母親如何能安穩?”
蘇雲兮冇說沈懷謹給她配了女保鏢,她隻是說:“春香身上有些功夫,到時我會帶著她,雖說庵堂清苦,不宜奢華,但該帶的我都會帶著。”
蘇雲兮自來就是個怕麻煩的性子,更不想為這些小事給家人惹來麻煩。
她去庵堂,難看又不好聽,住得也不舒服,旁人卻無可指摘。
但留在蘇家,總是不合規矩的。
春香的功夫蘇家人早有耳聞,如今確實也冇有彆的辦法,。
xᒐ鄒氏暗暗打算,要把鄭姨娘那個小賤蹄子手裡的私房挖出來,給大女兒貼補過去。
蘇長亭本以為又要水漫金山,已經想好了逃跑的藉口。
卻不曾想,意料之中的淚水並冇有來,老妻反倒是一副鬥誌昂揚,神采奕奕的樣子。
心下一陣踏實:今晚不用去睡書房了。
蘇雲兮之所以選正月十五回來,是因為每年元宵皇帝都會宴請大臣,官眷也需入宮赴宴。
既然不準她和離,那她就非去不可了,除非真的爬不起來,不然什麼藉口都是藉口。
她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