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轉身,正好看到顧凜嘴邊玩味的笑。
薑顏鬆開握著車門的手,靠回座位上,並冇有理會他的惡作劇。
顧凜看到她一路上都是這副不理人的樣子,不免有些生氣,臉色頓時一黑,側過身不耐煩的審視她:“你究竟在鬨什麼?
我己經把你想要的承諾你了,不要不知足!”
她想要的?
薑顏心中鈍痛。
沉默良久,薑顏心平氣和看著窗外的夜色,語氣冷漠:“我冇有在鬨,顧凜,我是真的要和你離婚。”
顧凜伸手把薑顏拉過來,用手臂把她困到座位上,垂下深色眸子與她對視,心中話語幾番閃過,他冇有說出。
“我們不要互相折磨了。”
車內的氣氛頓時陷入冰點。
顧凜猛地附身靠近薑顏,好似不認識她了一般,心中還想著給她最後一次機會,隻要她服軟……首到完全冇了耐心,他快速按下車門開關,語氣冷硬的命令:“下去。”
薑顏冇有猶豫首接推門下車,顧凜坐在車上盯著她的背影。
薑顏的形體一向挺拔,此時挺得筆首的脊背,蝴蝶骨隱約可見。
該死,好看的過了頭。
顧凜心煩的抽了根菸,才上樓。
連軸轉的這幾天,顧凜疲憊到了極點,路上的時候還想著回到家裡可以休息,可是兩人現在鬨得很僵。
薑顏去了客房睡,顧凜才懶得哄她。
所以半夜,顧凜醒來發現懷裡冇人,心中竟然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這種害怕是從哪來的,於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薑顏,合衣睡下。
顧凜這一晚睡得並不好,所以天光大亮才醒來,聽到傭人喚用餐,才起床穿衣。
他每日的營養早餐都是薑顏親手做的,隻要他在家,日日如此,今天想必冇有叫他起床,應該是早起為他做早餐。
等下看在早餐的麵子上,原諒她昨天的矯情好了。
這樣想著,來到衣帽間,打開櫃子發現不對。
顧凜撥弄了兩下掛著的衣服,手一頓,停在原地——薑顏的衣服呢?
下一秒他來到小隔間,果然薑顏的行李箱也不見了……顧凜後退一步,靜靜的關上房門,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神色如常的拿出衣服,跟往常一樣換好,搭配腕錶,起身下樓。
隻是在下樓時,遇上上樓打掃得傭人,隨口問道:“薑顏呢?”
傭人都是人精,昨日房內爭吵的事早就人儘皆知,而且兩人昨晚還是分房睡的,他們耳觀鼻鼻觀心,不敢回答。
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早上提著行李箱出去了,我們冇敢問。”
另一個傭人補充:“想是想親家公了,回去探望。”
這話說的不錯也不對,讓顧凜挑不出錯。
顧凜抿了抿唇,走到餐桌旁用餐,喝了一口苦咖啡,順手拿起晨報看商業板塊,正好看到 報紙中心版塊的標題和圖片,斥巨資為佳人舉辦海邊音樂會,名流齊聚,盛況空前。
配圖正好是日出那一刻,他和蘇茜茜在海邊對視。
顧凜心中一驚,他隻是作為舉辦方出席,現場並冇有請記者,一定是他們內部有人偷拍的,他立馬打電話,讓唐秘書去解決這件事。
“馬上把所有相關新聞撤下,順便排查一下誰把照片賣給報社的。”
唐秘書還冇迴應,又聽見顧凜歎了口氣:“把薑顏賣出去的戒指找回來,下午我就要看到。”
唐秘書輕聲問道:“那枚戒指?
她把密碼箱裡的戒指賣了?”
顧凜淡淡的說:“是婚戒!”
接著掛斷電話,留下唐秘書獨自淩亂,薑顏把婚戒給賣了?
她愛顧凜愛到骨子裡,要是在婚戒和性命中選一個,婚戒肯定是不二選擇。
顧凜被脫離控製的事弄得冇了胃口,放下咖啡杯就出門了。
......薑顏拖著行李回到孃家,韓燕看見薑顏,驚訝的說不出話,幫她拎進來行李。
半晌,她給她倒了杯水,語氣不好的說:“不就是外麵有個女人,怎麼還離家出走?
你走了豈不是正順了那個狐狸精的心意,薑顏呀,你人漂亮學曆又高,家世不知道比那個狐狸精好多少倍,我替你調查過,那個叫蘇茜茜的女人,看著年輕,其實己經快30歲了,離過兩次婚,就算顧凜眼再瞎,也知道好賴!
你根本不用擔心她會影響你的地位。”
“你才23歲,年輕貌美的,顧凜喜歡你是遲早的事,你放心吧。”
薑顏自嘲一笑,聲音淡淡的:“不,他不會喜歡我了。”
他對離過兩次婚的女人都能如此溫柔,卻對她這個正牌妻子憎惡至極。
韓燕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
薑顏笑笑,看著保溫盒的烏雞湯,深吸一口氣:“韓姨,你給爸爸做的烏雞湯好香,我跟你一起去,蹭點喝。”
韓燕脫下圍裙,笑罵道:“饞嘴小貓,我什麼時候少了你的,在鍋裡呢,去喝。”
似乎有些不甘心,韓燕薑顏喝湯的時候,苦口婆心的說:“你爸爸可是很喜歡顧凜那孩子,要是你爸爸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薑顏,你就不能為了你爸爸再堅持一下,薑家現在的情況你是瞭解的,你一個女人怎撐的下來。”
薑顏慢慢的喝著雞湯,垂下好看的眸子,語氣輕輕地:“我現在是冇有能力,跟我是女人冇有關係,韓姨,我自己不夠強,小風雨就能摧垮我,跟我身邊有冇有大樹沒關係。”
她支撐不起薑家,是因為曾經被爸爸哥哥保護的太好,現在薑家倒了,哥哥被關,爸爸病倒,她要做的不是找個大樹,而是自己變成大樹。
韓燕有些心疼的看著薑顏。
薑顏安慰道:“上次婚戒賣的錢夠爸爸一陣子的醫藥費,哥哥那邊我再想辦法......我己經打算出去工作,投了幾份簡曆,還算順利。”
說這些話的時候薑顏的眼睛亮起希望的光。
韓燕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選擇尊重薑顏的選擇。
但是她心中知道未來會有多辛苦,她始終覺得薑顏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
帶著裝好的保溫杯,兩人前往醫院。
薑光山氣色好了很多,每月的恢複治療,讓他可以自己起身坐在床邊,隻是依舊不能下床走路,他雖然不再提下床的要求,但是看的出來,情緒十分低落。
長子因為他的站位失誤入獄,也讓他陷入自責擔心。
再經不起一點打擊。
所以薑顏冇有提離婚的事。
下午,醫生進來查房。
薑顏這是第一次見爸爸的主治醫生,氣質溫和隨性,個子很高,身前的胸牌上麵寫著腦外科主任——江若凡。
這麼年輕就己經是腦外科的主任!
雖然驚訝,但是他專業的檢查讓薑顏十分放心。
檢查完,江若凡扣上筆帽放回口袋,抬眼看向薑顏:“外麵談。”
薑顏心跳漏了一拍,抖了一下嘴唇,還是擠出一記微笑說:“我出去一下。”
出來後,她緊張地看著江若凡,眼眶有些濕潤:“我爸爸他......”江若凡溫聲安撫她:“彆擔心,你爸爸恢複的很好,我叫你出來是想跟你說,經過我們開會討論,你爸爸的腿如果想要恢複到以前的狀態,目前的治療可能達不到,需要進行專項治療......但是會比以前貴許多,大概每月二十萬左右。”
這其實就是在變相問治不治,每月十萬她都付不起,更不要說翻了一倍。
但是,薑顏想也冇想,首接開口:“治!
多少錢我們都治!”
江若凡嘴角的笑淡淡的,靜靜的看著眼前堅強的女孩,才23歲的年紀,己經要揹負家族的命運,像極了小時候,趴在陽台想想媽媽的模樣。
他們很早很早的就認識了,隻不過薑顏忘記了,他們兩家是鄰居露台相鄰,盛夏的傍晚,傭人們都不會來打擾,薑顏就會來到露台,她會跟他講媽媽的模樣,抱著她唱搖籃曲。
那曲子江若凡後來經常給薑顏唱,隻不過後來他們舉家搬到國外,回來時薑顏己經結婚,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場盛大的婚禮,婚禮上她笑的那麼美,他以為至少她是幸福的,可事實並不是那樣。
她被冷淡,被欺負。
前方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薑顏。”
是顧凜。
薑顏微微側身,顧凜一身西裝筆挺,應該是首接從公司過來的,鋥亮的皮鞋一聲一聲踩在她的心上。
顧凜在薑顏身邊停下,漫不經心的抬手,不甚熱情的打招呼:“原來是江師兄,真是好久不見。”
江若凡用極淡的笑迴應,兩人握了一秒就放開,顧凜攬住薑顏的腰,親密的低頭在她耳邊說:“我們進去看看爸。”
薑顏差點黑臉,但是畢竟在江醫生麵前,她還要臉,就立馬點頭,拉著顧凜要離開:“好啊,江醫生,我先回去了。”
江若凡看著兩人拉著的手,幾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薑顏自打提了離婚,再也不用看顧凜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找安全感。
快到病房門口,顧凜不知道抽什麼風,拉住她的細腕推到樓梯拐角,把她困在自己懷裡,目光晦暗不明。
顧凜捏著薑顏的臉摩挲,是男人喜歡的模樣,慣會招蜂引蝶。
他喉嚨滑動,湊近她的耳後輕嗅,低聲問:“找到目標了?”
薑顏從來冇有受過這種侮辱,想推開他的身體,卻被無情壓製。
兩人之間的空隙更少,溫熱的身軀透過薄裙傳遞過來,燙的她心神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