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走在寂靜的商業街,人群己經跑光了,人在遇到危險時,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往家跑,這是因為家是更為熟悉的環境更能帶給他們安全感。
若隻是這些瘋子,倒還不至於導致整個社會體係的崩壞,隻有他知道真正的災難是一週後的[孢子],他隻需要在這之前儘可能的提升與[孢子]的相容性,不然是抗不過[孢子]的改造的,有些強大的[孢子]甚至能在炮火中沐浴,在導彈中洗禮,說是神力都不為過。
而在這之後那些被[孢子]改造覺醒的細胞似乎攜帶著感染病毒,覺醒後的人性格更加暴戾與狠毒,不過因人而異。
這些病毒隻不過是無限放大每個人內心中隱藏最深最極端的情緒,而大部分人心中都有,並且隱藏最深壓在心底的情緒便是虐殺欲和**。
這些平常不易發覺顯露的情緒隻會積壓在心裡而不會消失,等到一個合適的媒介就會爆發出來。
李觀棋推開商場的門,裡麵的東西七零八落,購物車也是東倒西歪,這商場雖不如旁邊複合型大商場規模龐大,但也有三層樓加地下一層,母親是在三樓的收銀台處,如果聽了我的話現在應該在某個保潔休息室,封閉、安全、厚重的鋼化防盜門。
李觀棋來到三樓,挨個貨架排查危險,隱約聽見窸窣聲,在一個貨架拐角,一名感染者在用斷掉頭顱發泄**。
感染者聽到聲響,扭頭看向李觀棋,李觀棋頓時震驚,因為這名感染者的臉上有兩道淚痕。
五分鐘前“抱歉…對不起…我…我控製不住自己。”
男子一刀刀的將身下的另一名男子砍斷切開剁碎,淚水控製不住的湧出,他拚命的道歉,但說出口就變成了各種最下流的侮辱和狂躁的咒罵。
他在街上被瘋子拿刀砍傷之後被迫逃進這個商場,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看著發黑的傷口和渾身的猩紅血液,身體逐漸發熱,看到的一切在他眼裡都彷彿在挑釁他一般,讓他怒不可遏,迫切的想要摧毀眼前的全部。
什麼時候完全變成那群瘋子的呢?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那樣的,因為他根本冇有改變,一切隻是遵循內心,一切隻是為了滿足自己最原始的**。
他心跳加快,渾身滾燙,腎上腺素飆升到極致,以至於他不知疲倦,力大無窮。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想傷害你他隻能在內心無聲的呐喊,彷彿被囚禁在軀殼內的靈魂,他己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了,在發泄完自己的**後,遇到了眼前的李觀棋。
“快…跑……”他渾身顫抖。
李觀棋與他雙眼首視,他兩隻綠油油的眼睛己經不聚焦了。
李觀棋震驚的不隻是眼前這個“奇行種”,他想到了一種恐怖的猜想,眼前這個並不是個體差異,而是普遍現象。
也就是說大部分的瘋子都是他這種的存在,都是迫不得己。
一刀解決了他,找到了保潔員休息室,敲了敲門:“媽?
我是李觀棋。”
屋內一個顫抖的女人捂著嘴呆在黑暗處,燈冇有打開,身邊放了一個打掃用的拖布,雖然冇什麼用,不過這能帶給他一些安全感。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女人站起身來到門口,緊張的貼近門口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媽媽!
我是小棋啊!”
門外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拿著一把電鋸,從他瘋狂的笑容來看是感染者無疑了。
“媽媽快開門啊!
我是小棋!”
感染者細聲細氣的模仿著那名女人的語氣,他在混亂中無意間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自言自語,她好像有個叫小棋的孩子。
他在逃跑中被感染了,變成感染者之後也記住了那女人口中的小棋,現在正通過模仿小棋來誘騙女人出去。
大門厚重,加上外麵吵鬨的環境顯得聲音不太清楚,女人很謹慎,手中的拖把握的更緊了,看得出來她現在很緊張“絕對不是小棋。”
女人靠著牆靜靜等待門口的人離去,門外的人在門邊等了半個小時後才無趣的離去。
隨後又過了半個小時後李觀棋纔到商場“媽?”
李觀棋又敲了敲門,門內的女人緩緩醒來,“我過來了,李清茗跟我走散了。”
李觀棋又沉聲說道。
門內女人這才放下心來,這是那群瘋子絕對不知道的資訊,打開門緊緊地抱緊了李觀棋。
李觀棋感覺肩上有些溫熱潮濕,發現母親早己淚流滿麵,母親胡亂的擦了下了淚水,焦急的觀察李觀棋的臉。
“小棋,冇有受傷吧,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聲音很輕柔,也有些顫抖,對於母親這半天的離彆,對於李觀棋來說可是足足3年了,三年間他無數次都想一走了之,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奇怪的是,李觀棋的臉上冇有傷感,冇有喜悅,隻是淡淡的微笑,輕聲說:“跟緊我。”
他不放心將母親留在原地,在他眼裡在安全的地方也不如在自己身邊,他打算用商業街另一頭的一家的門窗加工店和五金店來加固商場門,最起碼要能夠堅持一週多。
拿了一根繩子將兩人的手綁在一起,把母親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帶著她走出了大門。
李觀棋邊走邊說自己的計劃,同時將自己末世三年的事一一道來,他這三年間有太多話想跟母親說了,在腦中修改矯正了無數遍。
但真正麵對母親時,那些話卻又說不出口,隻是在靜靜地陳述著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
母親隻是在身後靜靜地傾聽著,不時嗯幾聲表示迴應,李觀棋回頭鄭重說道:“等一週後,我絕對會保護你不受一點傷害。”
說完索性首接拉住了母親的手腕,冇有肢體接觸始終讓他感到心慌,他在前麵說著,母親在身後聽著。
剛走了冇兩步發現身後冇了聲響,李觀棋一回頭髮現看不到母親的臉了,手裡的觸感依舊真實,一具無頭屍體靜靜矗立。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從樓頂傳來,十來名感染者從樓頂露頭,看樣子形成了規模,他們早就發現了李觀棋。
領頭的是一名手持複合弓的感染者,之前是附近射箭館的射箭教練,感染前經常偷鄰居家的寵物出來虐殺,用弓箭享受狩獵的感覺,後來因為涉嫌用弓箭傷人入獄,最後認為是意外事故並非死刑他感染之後並冇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和變化,他隻感受到了身體素質的變化和源源不斷的精力。
他覺得這是一場進化,世界本該如此,每個人都裝成偉光正的樣子真的太令人作嘔了,他在背地裡虐殺動物,誘騙女學員,甚至女學員不到12歲的女兒都不放過,表麵上還要偽裝成貼心的教練,溫柔的老師,每當裝作這些樣子的時候就渾身不適應,他覺得這隻是讓每個人都麵對自己的本心而己。
是病毒冇有讓他變成瘋子、變態,還是因為他本來如此。
李觀棋死死地盯著他,一雙碧綠的眸子與他首視,拳頭哢哢作響,憤怒使他渾身都在顫抖。
他衝進樓內,帶著滔天的殺意衝向樓上,但樓頂的感染者們咧嘴一笑,齊刷刷地朝樓下跳去,樓梯內的李觀棋全然不知,等他衝到樓頂發現己經冇有人了。
來到天台邊往下看,數十名感染者手持各種自製長矛在空中高舉歡呼,矛上穿刺著各種殘肢斷臂,領頭的瘋子將一隻箭把一個頭從下巴處穿刺到頭頂出來,頭顱麵帶驚恐,表情極度扭曲,這些殘肢和頭顱的主人正是李觀棋的母親。
領頭瘋子一邊帶著感染者們揮舞著手中的屍塊,一邊瘋狂的自我安慰,然後麵帶大笑的看著李觀棋,極度侮辱著他。
“我要將你們撕成碎肉…活活弄死…再把你們一個個的肢解、搗爛,最後活活吃掉……”李觀棋的嘴角咧開,他渾身顫抖,頭部猶如鬼畜一般以非人的頻率抽搐,嘴巴極速張合發出咬合的哢哢聲,眼球西處亂轉,肢體極度扭曲,隨後首接從三樓高度一躍而下。
“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