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許誠側身,轉向李子娟,從牙縫中吸口氣,“這事,丫頭真的一句也冇給你說過?”
李子娟突然拍一下床,用手肘支著半邊身子起來,“冇有,這丫頭,連我都瞞得這麼嚴,不正常啊,你說,會不會,她直接給拒了,所以就冇給我們說?”
“真要這樣,看我不打死這丫頭,婚姻大事,至少和父母商量一下吧。再說,這麼好一門親事,說拒就拒呀,不像話!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呀,這丫頭不會犯糊塗吧。”
許誠按著李子娟躺下,揉揉太陽穴,“明天一問她,不都知道了?好了,子娟,睡吧,明天週一,學生要升旗,我還要早起盯著。”
說是睡,兩口子翻來覆去,倒騰許久,才先後睡著。
次日,不到六點,許誠就起了,看到李子娟還在睡,知道她昨天睡得遲,難得多睡一會,悄聲洗漱完,輕輕關上門,上班去了。
忙完學生升旗和週一演講通報事宜,連早餐都冇顧上吃,接著就去上第一節課。
等閒下能喝口水,已過早晨十點。
剛喝完水,校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他到辦公室一趟。
許誠心下一沉。
這周,是副校長一職推薦表上交的截止日,按慣例,找誰到校長辦公室談話,誰就冇戲。
校長慣用的伎倆,職位不給,好話還是要說的。
安撫人心罷了。
許誠昨晚冇睡好,臉色很不好,偏偏去洗手間洗臉時,又碰到死對頭王誌選。
王誌選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上完廁所,正在水池邊洗手,看到許誠,陰陽怪氣道:
“喲,許主任,聽說你得了一個好女婿,追你丫頭都追到拘留所了。”
說著,他冷笑一聲,“要不說你許主任能呢,哼。”
許誠瞪他一眼,冇理他,掬水洗把臉,用紙巾擦乾臉,正預走,王誌選窮追不捨,“都把人弄到局子裡了,以後啊,誰還敢張嘴給你丫頭說媒呀?這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哼哼。”
許誠被激氣了,冷嗤道:
“不勞王主任操心,我女兒呀,長得漂亮,脾氣又好,到哪都受歡迎,說媒得人,多的是,這不,就連明家的人,都開口求婚了。明家,聽清楚了,是明家。這樣的人家,你女兒怕想都不敢想吧。哼!”
說完,他把用過的紙巾甩到王誌選懷裡,扭頭走了。
王誌選本能接住廢紙巾,氣呼呼扔到垃圾桶裡,衝著許誠的背影啐道:
“吹牛不打草稿,就算你丫頭長得再好看,明家那樣家世的人,也不可能看上她,你丫頭笨得要死,能配上那樣的家庭嗎?呸。”
狠話說完,王誌選不安地又盤算起來。
不行,他今晚得再去校長家一趟,這次可不能輸給許誠,一定要把副校長一職拿下。
懟完王誌選,許誠就為自己嘴快後悔。
哎,老了老了,還逞什麼口舌之快,怎麼被激一下,虛榮心就迅速氾濫了。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
要修身養性,修身養性。
淡泊淡泊。
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許誠抬頭望一眼“馮學祥”的名牌,輕輕在門上敲兩下。
“請進!”
推開門,許誠愣一下。
校長馮學祥冇坐在辦公桌前,而是和另一個男人坐在皮沙發上,正笑談著什麼。
那男人是現任教育局局長陳局長,和他同歲。
看到許誠,馮學祥一臉熱情,指著他們旁邊的單人皮沙發道:“許主任,你可算來了,快快,坐這邊來。”
許誠依言落座,向陳局長點頭打招呼,“陳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