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腕上的表,價值三百多萬的江詩丹頓。
是之前宋襲說要買給雲珠的,雲珠冇收。
轉眼就在另一個女人手上。
雲珠平靜地看完後,將視頻儲存。
她西下環顧,路過的行人如織,看不出是誰發的。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是宋襲的電話。
雲珠接起,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想你了,寶貝。”
雲珠皮笑肉不笑。
哪是心裡想,分明是下麵想了。
“我剛下班,你來接我?”
宋襲那邊一聲歎:“接不了,還在外麵和傅總吃飯。”
雲珠看一眼高聳入雲的建築,勾了下唇宋襲自然看不見她洞悉了謊言的表情:“明天要去雲城出差,傅總那邊臨時定的,至少要一週多,陪我一起?”
雲珠:“去不了,我得上班呢。”
“都讓你彆上了唄,我養你。”
宋襲笑笑,“又不是養不起。”
雲珠毫無波瀾:“你要談工作,我去還不是在酒店等你回來,再說——”她拖長撒嬌的尾音,“跟你單獨旅遊有危險,我纔不羊入虎口呢。”
宋襲首笑,就喜歡她勁勁的態度:“老虎還冇發威,到時候有你好受!”
又你儂我儂了幾句,雲珠掛了電話,正巧有輛車停在她麵前,用力摁了兩下喇叭。
雲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到的車。
對照車牌無誤後,匆匆上車。
回家途中,雲珠感覺到司機不斷在通過鏡子看自己。
她臉蛋精緻,體型與氣質俱佳,回頭率高也習以為常。
雲珠不動聲色,往駕駛座那邊挪了挪。
又開了一會兒車,司機忽然道:“美女,我前麵接個客人。”
雲珠皺眉:“我打的是專車,不是拚車。”
“冇事美女,我過會把錢退你。”
司機不容她多說,己經將車開到路邊,副駕駛上來個一身黑的中年男人。
司機和中年男人互相給了幾個眼色,被雲珠瞧見。
她警惕性高,心裡暗覺情況不對,撥開手機摁了報警電話,隨時準備撥出去。
車子再次發動,中年男人往後瞟雲珠一眼,眼神肆意在她身上攢動,隨後露笑,一口黃牙驟現:“小美女,耽誤你兩分鐘時間啊。”
雲珠自知上了黑車,這人明顯和司機勾結好的。
她心裡緊張,表麵卻平靜如水:“什麼事?”
“我們是機械廠的,你爸公司倒了欠我們工廠三百多萬,追債的人把你爸家的防盜門都砸爛了,發現他早就捲款逃跑了,這事你知不知道啊?”
雲珠細指悄然攥緊:“找錯人了吧,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少他媽給我裝!”
司機冇好脾氣,首接抽出一把刀,晃著對向雲珠,“你爸雲池,就是個畜生,騙我們簽了一整年合同,交完定金就跑得冇影了!
我告訴你,三天之內不把錢交到,我就找到你媽那裡去,你媽叫祝許,是吧?”
雲珠聽到他們說出父母的姓名,眼神沉了下去。
二人在怒火上,雲珠又在車內,情勢對自己極度不利。
她態度緩和:“二位大哥,我和我父親早就分家了,這事你們一查就知道,他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至於我媽,她就是一位尿毒症患者,存款都拿去治病了,你們找她也是徒勞。”
雲珠拿出一張卡遞過去:“這裡有五十萬,你們先消一消氣。”
雲珠話語溫軟,又拿出了真金白銀,兩人頓時態度緩和,刀也收了起來。
司機依舊態度冷冰:“三天,我不管你什麼方法,我要見到錢。”
雲珠在目的地被扔下車,站在地麵上,腿都是軟的。
她臉色慘白如紙,緩了好一會兒,纔回到家裡。
隔著家門,就聽見媽媽的哭聲。
雲珠剛鬆的心絃再度被扯緊,她連忙打開門:“媽!”
門一打開,屋內還有另一個男人。
雲珠刹那怔住,唇瓣喃喃:“爸?”
男人身形不再似雲珠記憶中高大,矮瘦又憔悴,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站在那。
近十年未見,冇料到,她會和父親以這樣的方式重遇。
眼前男人,曾經是帶給她巨大創傷的人。
雲珠本以為恨他入骨,但看見他落魄不如狗的模樣,心裡還是泛起一絲漣漪。
雲珠表麵依舊很冷,隻當冇瞧見他,握住媽媽的手:“媽,冇事吧?”
“珠珠啊。”
祝許哽嚥著,佈滿針孔的手腕擦眼淚,“你爸他……想跟你聊聊。”
雲珠一眼都冇看父親。
她先把媽媽帶進臥室安撫,再回到雲池麵前坐下:“正好,我也想找你談談。”
聞言,雲池意識到什麼,眼神緊張盯著她:“珠珠,他們也找到你了?
他們冇對你做什麼吧!”
雲珠眼底一絲溫度都無,隻問他:“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現金都被搜刮空了,一星期前銀行把房子拍賣,還了些債。”
雲珠皺眉,她前兩日在醫院聽溫昭說,以為隻是公司出了小紕漏,冇想竟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
也難怪,溫昭會突然跟她說這些。
雲珠步步緊逼:“雲郊彆院的房子呢?”
那套房子是當年雲池春風得意時,高調買入,作為他和他新女朋友的愛巢。
兩百多平,地處在市中心商圈,賣出去也能解決燃眉之急。
雲池頓時遲疑,躲著她的目光:“那房子……賣不得啊,珠珠,你江沫阿姨住在裡麵,不能讓彆人知道!
那是爸爸最後的底了。”
雲珠心中慍怒頓生,她冷笑咄咄逼人:“怕債主去找江沫麻煩,你就讓他們來我公司找我?
你總能重新整理我的下限!”
雲池不敢看雲珠,唉聲歎氣著:“珠珠,爸爸知道,你有傅深野的關係,他們傷不到你。
況且這些年,你江沫阿姨這些年把我照顧得很好……”雲珠清冷麪龐,心裡己氣到五臟六腑抽搐。
她冇忍住,一杯茶首接甩在男人臉上:“王八蛋!”
雲池結結實實捱了一潑,一句怨言都無,低著頭,窩囊又慚愧的表情。
看著現在的他,雲珠很難把他和當初趕自己和媽媽出門的男人,相提並論。
她深吸氣:“我幫不了你,這些年誰照顧你的,你去找誰幫忙。
如果債主再找上門,我就告訴他們雲郊彆院的地址。”
“你要麼賣房還錢,要麼,就等著被他們卸胳膊卸腿。”
雲珠不想跟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多囉嗦,起身送客。
雲池巋然不動,繃著嚴肅的神情。
他彷彿早料到雲珠的態度,有備而來。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化驗單:“珠珠,爸爸知道對不起你……”看著那張化驗單,雲珠的大腦嗡地一下,臉色刹那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