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黑色豪車疾馳在第五大道上,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麵容英俊的男人臉上佈滿陰雲,沉鬱得快滴出水來,冷冷地催促司機,哪怕速度已經很快。
他的懷裡是瑟瑟發抖的女人,整個人抖得快要抱不住,呼吸急促,嘴裡唸唸有詞著什麼。
盛浮川俯身去聽,聽到南梔在輕聲喊媽媽,聲音帶著哭腔,彷彿聲線都沾上了淚水。
“彆哭……”
男人眼中的堅冰融化了一些,擦去她眼角的淚,將她抱緊,“很快就到醫院了。”
或許是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讓南梔清醒過來,四周冰冷的溫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盛浮川溫熱的胸膛。
眼前也不再是狹窄昏暗的儲物間,而是頂級豪車庫裡南的豪華後座,明亮溫暖。
被銳化的感官蒙上一層暖意,將那些虛幻的景象迅速蛻化,南梔因幽閉而產生的恐懼如潮水般褪去——
“……我在哪裡?”她深吸一口氣,眼角還掛著淚珠,顫抖著聲音問。
此情此景,惹人愛憐。
盛浮川卻意識到什麼,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淚眼朦朧的雙眼,微微眯起眼眸,“彆告訴我,你剛纔是裝的。”
難得生出的一些溫柔瞬間被冰封,重新散發著駭人的寒氣。
南梔被他這樣冷酷的眼神逼視著,咬了咬牙,“你放開我!”
咚——
男人直接鬆開了手。
南梔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好在車位下鋪了層昂貴的地毯,不至於將她摔傷,但仍然感覺到了明顯的疼痛。
她悶哼一聲,卻冇有呼痛。
盛浮川垂眸看了她一眼,眼裡是化不開的冰冷,“南梔,你是不是在我麵前裝上癮了?”
剛纔還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現在就清醒了。
他早知道她是個騙子,慣會用欺騙的手段,就不該對她心軟。
南梔本能地搖頭解釋,“我冇有……”
男人的臉色更沉,捏得她下巴一陣一陣的發疼,“不想看到我陪程七月過生日,所以想到這樣的辦法?裝病讓我送你去醫院,嗯?”
南梔心中一片悲涼。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跟了他五年,他竟然都不知道她有幽閉恐懼症。
她突然就笑了,伸手觸碰上他的臉頰,“不管怎樣,你現在不是在陪著我麼?她的生日已經過去了,但你還在我的身邊,這就夠了。”
他似乎並不記得,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南梔!”
盛浮川的臉色很難看,壓低了聲音喊她的名字,彷彿要將這兩個字放在舌尖上碾碎。
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南梔眼眶也逐漸浮現出一層緋紅。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沾滿了露水的夜,黑色庫裡南在一棟彆墅前停下。
車門猛地一聲被關上,南梔被毫不留情地趕下了車。
她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身,苦笑一聲。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至少盛浮川還會將她送到家門口,而不是直接將她扔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南梔啊南梔……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賤了?
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對這個男人抱有幻想。
不管他對她有多差,她都能從細節裡找出他或許有一點愛她的蛛絲馬跡,試圖說服自己,麻痹自己。
可他不愛她,她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