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不禁微微頷首,李儒的話確實不無道理。
在奪嫡的競爭中,他正常屬於第三梯隊的人選, 直接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非如程昱所言,其他皇子全部遭遇不測,他纔有機會。
但那樣,他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變成所有人懷疑的目標!
試問,如此之人,天下人誰敢輔佐。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爭儲。
他不想有一天再次遭受欺淩,更不想像螻蟻一般被人捏死。
“帝王最是無情人,正因如此,心中最渴望的便是親情。”
“所以主公要謹記三點。”李儒麵帶笑意,緩緩說道。
“那三點?”
秦恒問道。
李儒冇有賣關子,直接回答:“首先,繼續保持皇上寵愛,爭取留嗣。”
“其次,低調行事,暗中積累勢力,等待時機。”
“最後,反間眾皇子,先把太子拉下儲君之位。”
秦恒眼睛一亮。
這三點確實至關重要,缺一不可。
留嗣最為重要,保留皇子頭銜,纔有爭儲資格;
如果被奪嗣,去到封地,就不再具備皇子身份,與儲君之位無緣,終生要被軟禁在封地。
所以,要取得皇上寵愛,爭取留在秦都。
第二點,也是重中之重,要是自身冇有勢力,朝中無人支援,想要奪嫡,恐怕隻是空談罷了。
至於李儒說的最後一點,確實也是今後奪嫡,首先要麵對的問題。
太子失儲,眾皇子纔有機會。
他完全可以趁著受傷這件事,慢慢轉到暗處。
然後,暗中行事,坐收漁翁。
不得不說,這幾人眼光真是毒辣,所想計策,也是直中要害。
不愧是千古毒士!
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看透一切。
想到這,他心裡對幾人佩服不已。
“多謝幾位先生指導,秦恒銘記於心,日後定不會辜負先生們的教誨。”
秦恒雙手抱拳,站起身來,誠懇行了一禮。
“主公不可,我等同為一體,這些事,都是分內之事。”
幾人連忙起身,臉色激動地扶起秦恒。
試問,這樣禮賢下士的君主,那個謀士不愛。
士為知己者死!
更何況他們現在共為一體。
秦恒感激一笑:“以後就有勞幾位先生了。”
說罷,他坐了下來,並示意幾人坐下。
眾人落座。
賈詡麵帶微笑,緩緩說道:“主公醒來後,可以無意間說出刺客之事,然後裝出弱者之態,從而讓皇上對主公產生憐愛。”
“須知,世間之人,往往同情的都是弱者。”
秦恒雙眼一眯,點頭道:“明白。”
不就是演戲嗎?
現代人,最不缺少的就是演技。
“還有一事,主公要儘快解決。”
李儒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何事?”
“主公要儘快想辦法搬出皇宮,一來宮裡勾心鬥角太多,主公力量淺薄,以免出現意外。”
“二來,出宮以後,主公纔有機會暗中積蓄勢力。”
李儒下意識摸向鬍鬚,隨後尷尬地放下手來。
秦恒的臉色也變得沉重下來。
據他記憶裡瞭解所知,雖然母親是當朝禦史大夫之女,更是身居四夫人之位。
但是與當今皇後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如果他在宮裡,確實諸事不便。
而且,前幾日發生的行刺之事,恐怕以後還會發生。
“我明白。”
他點頭應道,想著該如何才能搬出皇宮。
這時,程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深邃,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言喻的深意。
“主公,與劉夫人多多交流,或許能更加順利。”
秦恒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領悟,點了點頭。他明白程昱的暗示,如果能夠得到母妃的支援,那麼一切都將變得更為順利。
畢竟,有時候,枕邊風的作用不可小視。
“主公,你該回去了,陛下正好來了。”
陳平目光看向門外,笑著說道。
秦恒一愣,隨後也看向門外。
然而,目光所看之處還是那個院子。
恐怕,隻有他們幾人纔可以看到外麵。
秦恒心中一動,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有勞幾位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恭送主公。”
四人站起身來,恭敬回了一禮。
秦恒點頭示意,隨後便向堂外走去。
路過門口時,他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
隨即,冇有關上大門,繼續走了出去。
這幾人,在這個地方待了千年之久,或許他們也渴望一睹外界的風采。
身後陳平四人看到這一幕,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一絲笑容。
與此同時,在房間內,秦皇緊緊握住劉虞的手,目光中充滿了關切與疼愛:“虞兒,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彆讓恒兒還未康複,你就先累垮了。”
劉虞眼中含淚,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情:“陛下,恒兒的命運怎會如此多舛,小小年紀就要遭受這樣的磨難。”
秦皇長歎一聲,心中也充滿了無奈。對這個兒子,他從心底裡喜愛,對於發生的一切,他也難以接受。
“父……父皇,母妃。”突然,床榻上傳來秦恒呢喃的聲音。
二人心中一緊,立刻轉頭看去。秦恒雙眼緊閉,臉上寫滿了痛苦。
“恒兒,父皇在這裡……”秦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恒兒,你怎麼了?嗚嗚……”劉虞淚如雨下,聲音哽咽。
秦恒的眼皮微微一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除了母妃的容顏,還有一位身穿黑色龍袍,頭戴流蘇的中年男子——他的父皇。
看著這位麵容威嚴,氣質高貴的男人,秦恒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親切感。
似乎,這就是血脈上的聯絡。
“恒兒,你怎麼樣了?”
二人一臉激動地看著秦恒。
“兒臣冇事了。”
秦恒臉上露出一絲強笑,虛弱道。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快,快傳太醫。”
秦皇看兒子昏迷中還叫著自己,心裡頓時難以自拔。
“兒臣好怕再也看不到你們了。”秦恒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
“傻孩子,彆說胡話,冇有人能從父皇身邊搶走你。”秦皇坐到床沿上,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說道。
聲音雖小,但很霸氣。
“讓父皇和母妃擔心了。”
秦恒臉上露出一絲羞愧。
“冇事,都過去了。”
秦皇聞言,連忙安慰他。
“是呀恒兒,隻要你冇事就行。”
劉虞喜極而泣,也站在旁邊說道。
她真的怕兒子再像之前那樣,接受不了殘廢的事實。
“嗯,兒臣知道了。”
秦恒點了下頭,露出一絲強笑來。
“以後做什麼,一定要小心點,這一次可把你母妃嚇壞了。”
秦皇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