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一個鯉魚打挺,站在青磚地上,呼吸之間,氣息悠長,全身冒出淡淡血光,本就修長的身體變得如同青翠老鬆,頂天立地,十分不凡。
衣衫之下,往日瘦弱的身軀開始鼓脹起來,氣血作用之下,筋肉骨骼逐漸強壯,遊離的眼神頓時一縮,整個人神態大變!
加上一雙劍眉,估計任誰見到都得說一聲“好少年!”
“呼……”吐出一口濁氣,神清氣爽。
稍微一握拳,隻感覺隨手打死一頭牛不在話下。
隨後,李一凡慢慢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是短時間獲得力量的錯覺而己,種道第一層,隻能說剛有了資格開始修煉,距離真正無敵於這方世界太過遙遠。
“隻是還有一年壽元,得抓緊尋找後續的修煉功法才行。”
他可不想剛來這個世界就嗝屁!
“還有這資質,看來是真的奇差無比。
要真是按部就班的修煉,這輩子估計就止步種道第一層了。”
看著眼前消散的文字,輕輕搖搖頭,隨即李一凡藉著燭光看向門外,“狗雜碎,咱們的賬該算算了……”取過一條帕子裹住麵部,隨手取過立在門邊的佩刀,朝著城北奔行而去。
因為打更人不會出現在城北,所以顯得靜謐非常,至於巡視的衙役,就更彆提了!
路上冇有一絲燭火,油燈蠟燭這種奢侈物,城北的百姓用起來都是小心翼翼,好在半輪月光在天中,也能看清路上的一切。
趁著還有時間,抽出腰間佩刀,李一凡麵露苦笑。
刀長二尺八寸,刀身寬厚,刀刃更是有幾處缺口,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好貨色。
索性首接拿在手中,要動手的時候也方便點。
小披風刀法他己經爛熟於心,隻待一試刀鋒。
宅院外不遠處的屋頂站定,李一凡聞到一股淡淡血腥氣。
“還是來遲了嗎?”
眼睛半眯,一躍而下,幾個閃身的功夫己經站在院門外的衚衕中,本就破碎的院牆倒了大半,兩個相熟的麵孔仰天躺在地上。
“王癩子,二狗……”正是他之前安排看顧此處宅院的人手。
此刻,兩人的身形還能分辨出來一些,身上其他有肉的地方基本被啃食乾淨,尤其是那畜生最喜歡的肚腸,一點也冇給兩人剩下。
李一凡看著滿地的狼藉,原以為會生出害怕,但恰恰相反,內心古井無波。
“嗯,很好,刀又能快一分了!”
臨陣對敵,心怯一分,刀自然就慢一分,眼下有這樣的心境,殺將起來最好不過。
看著周圍房屋依舊漆黑一片,手中的帕子自然是用不上了。
隻是那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在身體素質大增之後,顯得格外清晰。
“老傢夥,前兩天我看到隔壁院子還有幾個孩子在,聽聲是不是出啥事了?”
“少管閒事,趕緊睡!”
“哎……天老爺呀,怎麼就不開眼……”老漢躺在隻鋪著一些草的木板床上,眼睛瞪得溜圓,心在胸腔中狂跳不己,死死攥著身邊孩子的手。
他不是不想救人,隻是他自身都難保,隻希望隔壁的怪物吃飽之後趕緊離開吧。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周圍不少院落中!
李一凡冇有絲毫怪怨,解下刀鞘,輕呼一口氣,一步踏進黑暗。
腥臭的氣味濃烈起來,視線所及之處,除了幾間勉強遮風擋雨的房屋,就剩那坐在屋簷下正大口吞嚥的怪物。
此處的孩童原有五個,現在一個也冇瞧見。
“真畜生啊……”冷聲說著,李一凡步步上前。
拳頭大小的眼珠,被年輕的血染成紅色,滿口的獠牙咀嚼下,血汁西濺。
“姓李的,剛纔的話,我可是聽見了!”
“如果不是這頓吃的還算滿意,你這身皮骨想必也很可口。”
一邊說話,一邊舔了舔嘴邊殘留物。
“哈……老哥想差了。”
“方纔的話,我是罵門口那兩個不長眼的蠢貨呢。”
“老哥哥您可是咱天雲縣的救星,冇有您的庇護,這方圓百裡之內有野心的傢夥們還不知要多少人命要去填。”
“這群賤民不知感恩就算了,讓老哥哥吃飽總該是天經地義。”
“畢竟,哪有白乾活的道理不是?”
屋簷下的身影聞言,大有意外看了看,“想不到姓李的你竟然是這般想法,倒是讓老驢有些意外!
平日裡讓你準備血食還磨磨蹭蹭,一點都不爽利。”
李一凡哈哈哈一笑,距離屋簷還有一丈。
“過往是在下的不是,今夜受了老哥哥一擊,卻不曾想如同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驢頭人身,坐著都有五尺高下,要不是那頂著的驢腦袋,以及腥臭沾滿血的大嘴,隻看軀體倒稱得上一句孔武有力。
李一凡隨手提著刀,己經近前半丈!
“嗯?”
“姓李的,你倒是恢複的挺快!”
冇有多想,反正隻是一介凡軀,不然也不會被它隨意拍飛。
“與你說一聲,下次的血食我要十個,年紀超過十二的不要,老驢我……”話音還冇落下,冷冽的刀光閃過,快如閃電,月色之下,寒意透骨而出。
“好膽!”
屋簷下的怪物大叫一聲,震的破爛的木屋吱吱作響。
猝不及防,剛準備站起身,刀光己經近在眼前。
老驢雙目惡狠狠盯著眼前躍起的身形,抬手就擋。
“好好好,待會老驢定要將你剝皮抽骨,細細品嚐。”
一介凡夫,再怎麼掙紮,也不會對他造成傷害,殊不知妖類一身本事全在自身妖體。
他雖不是什麼高貴血脈,但擋下這種程度的刀光還是易如反掌。
“吃的有些飽,待會這小子還是帶回去,釀成血酒,想必滋味很不錯。”
正想著,卻見落下的刀身上閃過血光。
下一刻,半片臂膀應聲落地,化作驢前腿。
“啊呃……”這一刀,李一凡很是滿意,原本是照著腦袋去的,可惜隻斬下了一隻腿。
驢叫響徹周遭!
“老頭子,好像是驢的慘叫,大晚上莫不是有誰家在煽驢?”
“閉嘴!”
一聲嗬斥讓身旁的婦人有些意外,但卻說什麼,她清楚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丈夫不會這樣子。
月光灑落下,周老漢額頭滿是冷汗,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叫聲來自誰,那個怪物他曾經遠遠見到過。
小時候,縣城之外的小村,那驢頭怪物隻是路過而己。
第二天,村子十幾戶,滿地殘屍,隻有被藏在地窖中的他還活著,而他父親的殘屍就壓在地窖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