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又看向一身狼狽的花芊芊和蕭蘭兩人,眉頭輕蹙, “兩位姑娘這樣出去實在不雅,老奴叫人給兩位備件衣裳換上吧。”
蕭夫人見到陸老和方嬤嬤都來給花芊芊撐腰,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出不了。
但她聽方嬤嬤說要帶兩去人換衣裳,眼珠兒不由轉了轉,心下又有了主意。
“是了,是了,確實該換件衣裳!”
蕭夫人給蕭蘭使了個眼色,蕭蘭明白了母親的意圖,輕輕點了點頭。
她悄悄看了花芊芊一眼,眼裡滿是陰鷙。
叫你猖狂,叫你顯擺,一會兒就讓你知道自己有多下賤!
蕭蘭收起嘴角的邪笑,朝方嬤嬤福身道:“那有勞方嬤嬤了!”
方嬤嬤與身後的侍女低語了兩句,侍女便走到花芊芊和蕭蘭麵前道:“請兩位隨奴婢去客房更衣吧。”
花芊芊看向離淵,離淵輕輕頷首,聲音低緩地道:“去吧,我等你。”
他今日穿了一身茶白色繡竹長袍,披了一件玄色的大氅,貴氣的臉龐不怒自威。
花芊芊本想就此離開雅苑的,但聽到離淵這句“我等你”,她居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了一句“好”。
在麵對離淵時,她全身的戾氣都消散得無影無蹤,臉上也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這笑容,晃了蕭炎的眼睛,蕭炎的呼吸莫名的就是一緊。
他與花芊芊相處這麼久,似乎從來都冇有見過她笑!
這一幕,被花舒月儘收眼底,她幾乎都要掩飾不住她眼裡的妒意。
自從上一次在離家見到離淵後,她的腦海裡就總是浮現出這男人的樣貌。
花家四兄弟和嶽安年的相貌已經可以算的上人中翹楚,可在離淵麵前,他們都會黯然失色。
可惜這男人是個殘廢,身份也太低微了,不然她真的說不準會放棄嶽安年來接近離淵。
花舒月看著離淵,忍不住想,早晚有一天她也會讓這個男人為她著迷,像另外幾個哥哥一樣,為了她而厭惡花芊芊!
秋桃見花芊芊要隨著侍女離開,連忙也跟了上去,卻被一旁的蕭夫人給攔住了。
“雅苑的侍女在,你跟著去做什麼!”
蕭夫人用力扭了秋桃一把,她冇法懲治花芊芊那個小賤人還懲治不了一個奴婢了!
秋桃痛得臉都紅了,可她還是緊緊咬著牙冇有出聲,她不想在方嬤嬤的麵前給小姐丟臉。
花芊芊轉頭,清透的眸子掃到蕭夫人的臉上。
有的時候人想作死,真是攔也攔不住!
“秋桃,你和大表哥等我一會兒吧。”
說罷,她給了秋桃一個安心的眼神。
秋桃聽話的點點頭,目送著花芊芊出了門。
蕭夫人看著花芊芊離去的背影,差點就要笑出聲來,她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花芊芊等一會的樣子。
她又瞥了一眼秋桃,冷哼著對花老夫人道: “老夫人,這奴才啊就不能慣著,不然她都不曉得自己的身份了,要不您將這奴才的一家子送予我吧,我叫人調教好了,再給您送回去!”
聽了蕭夫人的話,秋桃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儘了。
她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花老夫人手裡,老夫人要是同意將她們送給蕭夫人,她們一家人估計隻有死路一條。
秋桃的眼淚在眼睛裡麵打轉,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以後不能陪著小姐了,小姐要是被人欺負該怎麼辦!
花舒月也知道花芊芊與秋桃主仆的關係不錯,如果將兩人分開,一定會讓花芊芊傷心!
她眼底的毒光微閃,挽起花老夫人的手臂道:“祖母,秋桃也在蕭府呆了半年,估計也在那裡住慣了,不如就叫她留在那吧。”
花舒月說什麼,花老夫人都會同意的,她正想點頭,方嬤嬤卻是又開了口。
“老夫人,最近大長公主府缺人手,主子正叫老奴去選幾個得力的,我瞧這丫頭就不錯,您要是想將她發賣,不如將人賣給殿下吧。”
花老夫人聞言均是臉色一滯,她不明白,今天方嬤嬤為何會三番五次替花芊芊那小賤人出頭!
可方嬤嬤已經開了這個口,她要是把人再送給彆人或是發賣了,那就是下了大長公主的麵子!
“這……” “老夫人放心,既然是花府出來的奴才,大長公主府一定虧待他們的!”
花老夫人被方嬤嬤堵得死死的,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 “好說,好說,老身回去就叫人將這丫頭的老子,娘送去大長公主府去!”
“那就多謝花老夫人了,老奴就去給大長公主回話了,老奴告退!”
說罷,她又給花老夫人福了一禮,轉身朝門外走去。
隻是誰也冇有瞧見,方嬤嬤路過離淵時,輕輕地屈了屈膝。
方嬤嬤回到“賞荷池”時,大長公主嶽代容正坐在亭邊與幾位夫人閒聊。
她快步走到嶽代容的身後,藉著給嶽代容添酒的功夫,開口道:“主子放心,都辦好了。”
嶽代容聞言輕輕頷首,頭上的金步搖隻是輕輕晃了晃,便不再搖動。
“也罷,離家幫了淵兒不少,本宮就當替他還了個人情。”
說著,她那秀美的雙眉又輕輕蹙緊,“不過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點,居然不聲不響地先回了京都,要是讓皇兄知道,又要惱了!”
她知道,皇帝一直忌憚成王兄,因此還故意賜其離姓,就是為了斷了其奪位的可能。
皇帝是她大哥,離淵的父親成王是她三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並不想見到他們有矛盾。
可是,皇家的事兒真的冇法說。
唉,她不想再考慮這些糟心的事兒,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淵兒的身子如何了?”
那孩子自小就得了怪病,也因此脾氣傲嬌得緊,輕易不會與人接觸,更不會求人,她冇想到,那小子竟會為了一個假表妹來求自己。
方嬤嬤答道:“老奴看著小王爺氣色還不錯。”
嶽代容輕輕“嗯”了一聲,“他若好了,留在京都結婚生子,過個安穩日子也是件好事。”
她似想到了什麼,輕輕勾起唇角,“舒月那丫頭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