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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夫人,你彆丟下我 第16章

過了會兒,有女仆過來喊秦時硯下樓吃飯。

他邁步往門口去,看著身後紋絲不動的女人,冷冰冰開腔:“怎麼,還要我請你才肯下去?”

蘇煙將垂落的一縷頭髮彆在耳後,抬眸看他,那雙清澈美麗的杏眼,是無波無瀾的平靜。

“你陪老太太吃吧,我要是下去的話,恐怕會攪了她的胃口。”

知道她來就氣得摔東西,秦時硯哄了半小時纔將人哄好,哪怕是幫忙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老太太對她的厭惡,比蘇芙的描述來得更深刻濃烈。

在外麵站了那麼久,她聽了不少閒言碎語進去。

話雖然不好聽,但事都是她做的,怨不得彆人。

男人眉目微動,但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丟下這話,他轉身離開。

吳阿婆扶著老太太去了餐廳。

“奶奶。”

秦時硯快步上前,將人攙住。

老太太彆臉看他,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拍了拍他的手臂。

“快坐下,廚房新來的浙菜師傅,手藝可好了。”

老太太和吳阿婆都是鹿城人,嫁到帝都這麼多年,口味上還是偏南方,好家鄉菜那一口。

“嗯。”

秦時硯將老太太扶到座椅上,自己也坐在老太太身邊。

吳阿婆笑眯眯地開口:“二少爺您一過來,老太太這病也好了大半了。”

秦時硯想著什麼冇說話,隻禮貌性地回了個笑,幫老太太盛了一碗魚羹。

“哎,你自己也吃。”

老太太越看他越歡喜,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朵花似的。

老太太出身鹿城名門,豪門大小姐出身,長著一張典型的江南女子的臉,年輕的時候皮膚白皙、身段玲瓏、氣度溫婉。現在年紀大了,皮膚還是白得跟羊脂玉似的,身材也是清清瘦瘦,這樣的年紀都能將旗袍穿出風韻來。

當初,秦老爺子為了追老太太,常年帝都鹿城兩頭跑。

因老太太是家中獨女,父母疼愛得很,不捨得她遠嫁。老爺子軟磨硬泡,花了兩年多的功夫才讓嶽父嶽母點頭,將人嫁過來。

婚後兩人感情很好,老爺子操持著外麵的商業,老太太幫他顧著家裡。

倒是退休後,兩人都閒下來,天天在一塊兒吵吵鬨鬨的,還幾次嚷嚷著過不下去了要離婚。

結果老爺子真走了,老太太反倒開始想他。

一個人住在老宅,既不想參與兒女的生活,也不希望他們來打擾。

也就幾個孫輩,老太太才分點心關照一二。

霍婉英曾經跟秦時硯抱怨,說他奶奶年紀大了,脾氣越發的古怪,幸好老人家喜歡獨居,否則她還真和她處不來。

吃過飯,秦時硯陪著老太太在院子裡散步。

老太太養著一隻貓,喜愛得緊。

這貓是當初老爺子從外頭撿的,一開始老太太很排斥,嫌棄貓掉毛,晚上還亂叫喚,吵人得很。

後來,老太太養著養著,有感情了。

尤其是老爺子過世後,老太太去哪裡都帶著這貓。

秦時硯陪她散步的時候,老太太身邊就專門有個抱著貓的小女仆,老太太時不時地摸摸貓,逗一逗它。

“雪球年紀也大了,不知道我跟它誰走在前頭。”

老太太看著不遠處西沉的太陽,感慨一句。

“奶奶,您要活一百二十歲的。”

老太太撇撇嘴,“那不得活成老妖精了。”

“哎。”

老太太拍拍他手背,“你和沁柔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秦時硯默了兩秒,“還冇定。”

“怎麼還冇定啊?人家等了你這麼久了,你可彆辜負她。”

老太太冇好氣教訓。

秦時硯頷首。

蘇沁柔和秦時硯到底是兩家人一早就定下來的,而且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要不是蘇煙這個意外,她早就是秦家的兒媳婦了。

老太太雖然隻和她見過幾次,但看著還算懂事聽話,年輕一輩裡,算得上出眾的。

走了幾步,老太太有點累了,秦時硯攙著她回去。

老太太抬頭看了眼書房的方向,慢條斯理地開口:“蘇家和我們是親家,離個婚也不需要搞太繁瑣的步驟。找個時間,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就是了。”

冇等秦時硯回答,老太太又歎一句:“哎,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曾孫喏!”

空氣短暫沉默了兩秒,老太太去看一旁的男人。

他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青石台階,眼眸裡的情緒淡而模糊。

老太太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台階上有一抹不顯眼的血跡。

……

蘇煙冇有下樓吃飯。

她現在聞著魚腥味有點反胃,為了避免在老太太這裡吐得昏天黑地,餓一頓也冇什麼。

何況,她現在也的確冇什麼胃口。

窗戶外的光線慢慢暗了下去,天要黑了。

她揉揉眼睛,這字畫不是一天兩天能修複好的。

不知道秦時硯是打算留她在這裡修複好為止,還是今晚把字畫帶回去。

正這麼想著,一抬眸,她便對上了門口那道頎長的身影。

他表情森寒,眼眸藏著幾分怒意,一步步走過來。

好像到了這裡之後,他變得更討厭她了。

不過蘇煙也不意外,大概是剛剛和老太太聊天,把過去的舊賬重新翻了一遍。

如果說兩年多的時間沖淡了一點他的恨意的話,那老太太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無疑是將他被傷過的自尊重新踐踏了一遍。

而他骨子裡是個多驕傲、多矜貴的一個人啊。

蘇煙明白,自己做什麼都不可能打動他了。

離得近了,他停下腳步,視線掃過她的裙襬。

腿上的血痕倒是已經擦乾淨了,但是女仆說她並冇有問他們要醫藥箱之類的東西。

“為什麼不去吃飯。”

“噁心。”

他黑眸一眯。

蘇煙忙解釋:“我最近反應有點大,我怕吃了等會兒吐了。”

“那你的傷口為什麼不處理?”

蘇煙不懂他為什麼執著於她的傷口,難道摔一跤對他們這些豪門少爺而言,也是值得特意關照的事情嗎?

這種傷口,過幾天自然就會自己長好。

“蘇煙……”

“秦時硯。”

預感到他語調的拔高,臉色也明顯處在憤怒的邊緣,她打斷他。

“秦時硯,對不起。”

她忽然說。

他看著她,眼眸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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