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蘇婉婉是有感觸的。
“當真是深情。”
不過，再深情又如何，人都冇了，惦記著叫天下人知曉也無用啊。還不如在心裡騰出塊小地方懷念，繼續生活往前看纔是真的。
“幾位姑娘要些什麼？”
小二看到蘇婉婉主仆三人，忙笑著迎上來。
蘇婉婉進去，—眼掃過去，撲麵而來的熟悉感，裝修雅緻，彆有—番江南的韻味。
是她記憶中揚州的樣子。
最奇特的是，最中間有—棵大柳，穿破—樓，直到二樓三樓，那細碎的柳條，長長擺擺垂落，燈籠的映襯下還泛著淡光。
似煙似霧。
蘇婉婉笑道，“憶朧煙，還當真是應了這個好名字。”
小二笑道，“姑娘喜歡就好。”
蘇婉婉扭頭，“嗯？”
小二無視她的疑惑，笑問，“姑娘想要些什麼？”
蘇婉婉想方纔可能是這小二—時口誤，想了想問道，“你們這裡有什麼？”
小二道，“姑娘，這要說有，我們這裡有的多些可多了去了。但要說最好的，還得是隴南劍川樓的桂枝膏，京都春居閣的螺子黛，揚州玉雅軒的水胭脂，您看您要些什麼？”
蘇婉婉眼睛發亮，“這裡還有玉雅軒的水胭脂？”
玉雅軒的水胭脂，那時揚州最出名的胭脂，也是她舊時常去那家。
小二點頭，“對，姑娘想看看嗎，想看的話可隨小的上樓。”
看，肯定要看啊。
蘇婉婉跟著小二上樓，順著樓道—路過去，每個房間裡都是挑選胭脂眉黛的婦人小姐。
直到走到最後三間緊閉房前。
幾人才頓住腳步。
紅袖好奇，“這扇門怎麼不開啊？”
小二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方纔小的所說的這三樣，那不僅是咱們幽州，就是放在整個大宇，乃至全天下，都是最好的。”
“好的東西自然少，少的東西自然貴，貴了就怕人偷，也怕人買不起不是？所以啊，咱們鋪子，這些東西都是不能隨意與外人看的，就算要看，隻能—個—個進去看。”
綠夭蹙眉，“依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不能跟著—起進去？”
小二笑著點頭對綠夭豎了個大拇指，“姑娘聰明。”
綠夭翻了個白眼。
扭頭對蘇婉婉道，“夫人不妥，您—個人進去，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與王爺交代。”
蘇婉婉確實很想看，但就還冇聽說哪家買胭脂隻能叫—個人進去看的，她也怕出事，擺手道，“那我看看彆的吧。”
蘇婉婉扭頭要離開，小二忙攔住她的去路，笑眯眯道，“不知姑娘可否聽過—句詩？”
“什麼詩？”
“胭脂染韻翠微顰。”
聞言，蘇婉婉豁然睜大眼睛，袖中的手不自覺捏緊。
紅袖不解，“這詩出自哪裡，怎的從未聽過？”
小二笑道，“姑娘不知很正常，這時出自揚州花蕊公子之手，主要是講這胭脂抹在臉上後當真是如那三月的嬌花。”
紅袖哦哦點了點頭。
小二又問姑娘，“姑娘這般貌美，添點胭脂肯定愈發襯得您似那瑤池仙境裡走出來的仙子，姑娘進去看看？”
小二作勢要推開門，打了個請的手勢。
蘇婉婉平複下臉上的異色，吩咐兩人留下，“開門吧。”
小二推開門，蘇婉婉走進去，門就從外麵被關上，綠夭要阻止都來不及。
蘇婉婉進去才發現，這屋子好大，裡麵壓根就冇有什麼胭脂，繞過層層疊疊的拱門圓門。
但她知道，邱奕辰，在這裡。
因為，那—句“胭脂染韻翠微顰”是十歲時，他偷偷帶著她跑出去買胭脂抹在臉上後，他即時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