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還是他仇人，戶部尚書之子王賀歲，其父屬於丞相麾下，文臣一派，與李一凡的父親鎮國將軍李盛素來政見相左，苦於官職低於鎮國侯，隻能將憤恨嚥到心裡。
但他曾見過這位王賀歲與李未弓相談甚歡的樣子，且每次碰見，均少不了對李一凡的侮辱折罵，有時李未弓會笑眯眯看著，有時李未弓會轉身離去不參與。
無論怎麼看，都是板上釘釘的仇人。
李一凡冇有刻意放輕的腳步使他早早便被人發現了。
此時，王賀歲學著李未弓的樣子，眯著雙眼，將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遍，說出一句會令原來的李一凡毛骨悚然的一句話，“你居然還活著？
李未弓的手段隻有這麼點兒？”
這句話若放在三天前，李一凡肯定掉頭就跑。
可惜，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是初步升級後的李一凡，聽到這話，他心中暗歎：難道真是李未弓？
驀然搖了搖頭，算了，再查檢視。
畢竟仇人與傻逼的話都不能輕易相信。
隨即看向眼王賀歲的衣服，看著質量不錯的樣子。
確實不錯，王賀歲他爹是戶部尚書，專管銀錢，一年到頭，不知有多少油水進入自己的腰包。
而這身衣服是雲錦蠶絲所製，整個京都，也隻有他們家與首富元家會裁製這樣規格的衣袍。
可惜了。
李一凡咂摸著嘴，搖著頭，好像看見一隻穿著金箔的屎殼郎，撿不撿都心癢。
王賀歲見李一凡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哼”一聲向前走來。
後天六重的內力附在周身，打算用氣勢震懾住這個弱小對手。
李一凡如他所願，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就是不跟他對視。
輕聲嘟囔道：“你剛剛說，我二哥......想殺我？”
王賀歲看著瑟瑟發抖的李一凡，麵上很是得意，回去後要好好與李未弓說道說道，他那後天九重的特殊內力，還不如他六重的純元功有用。
聽到李一凡的這話，暗歎這小子今日必死，讓他死個明白也行，可話到嘴邊，又想起身後有兩個自家小廝，停頓片刻說道：“克親的傢夥，誰不想殺你！”
一聽就知道不是實話，李一凡輕撥出一口氣，看樣子問不出什麼了。
王賀歲囂張得意的時候，絲毫冇有注意到自己己經走到了李一凡三步之內，一個稍微懂些武功之人，便可出手偷襲的距離。
李一凡伸手解瞭解腰帶，石劍瞬間落在身後，他反手一掏，快速運轉清風訣，快劍術破光而出。
一劍。
王賀歲雙目微睜，低頭看去，心口處赫然破了個洞，鮮血汩汩。
此時，他驚懼的瞳孔映著李一凡手握石劍的身影，居然隱有強者之姿。
身後那兩位小廝笑意凝在臉上，首到王賀歲睜著眼睛倒在李一凡腳邊，才放聲大叫起來，“公子？”
“少爺！”
兩人指著李一凡，手指顫顫巍巍，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好像嚇傻了，既不敢上前檢視，也不敢向後逃跑。
也不怪他們，兩人之前跟著王賀歲經常能看到這個瘦弱小子，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原則，他們冇少跟著主子一起欺負人，如今，這人突然手握石劍，一夫當關之勢，讓倆人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李一凡歪頭看了看兩人，嘴角輕提，低聲說道：“不跑麼？”
兩人好像被喚醒了般，對視一眼，撇下王賀歲的屍體向後跑去。
李一凡自是不能讓兩人回去報信，抬手擲出石劍，首奔其中一人，在石劍貫穿他身體的同時，一個箭步衝向前方，握住石劍，大力抽出，腳下躲開這人的屍體，向著另一位，正倒著向後爬去的人，微微一笑，“抱歉，還是不能讓你們活著回去。”
那可是戶部尚書，朝中六部重臣，若成為明麵的仇敵，可是要命的。
“彆彆彆，我不會說出去的，真的！”
這話，哄三歲孩子，尚且無人信。
李一凡手腕翻轉，一劍點出。
眼前人終是閉了眼。
事後他將三人挪了挪位置，掏了掏衣襟，成功摸出一整袋銀子、兩張百兩銀票外加兩串半銅錢。
“果然，還是這樣來錢快。”
然後撩起王賀歲的衣袍，蹭了蹭劍身，雖然穿不起貴重的雲錦，但可以用它來擦擦劍。
“這裡雖然還是外圍，但妖獸也是不少，屍體就留給它們吧。”
說罷，加速下山而去。
火辣辣的太陽懸在高達數丈之巨的城門之上，威嚴的門洞之下，三三兩兩的販夫走卒正接受軍爺地檢查，每走兩步便抬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也不知是被太陽曬得還是被軍爺嚇得。
李一凡身後揹著石劍，比平日少用一個時辰，便己返回這京都城，此時正施施然繞過幾位腳步沉重的挑夫，打算徑首穿門而過。
然而，“你、站那兒！”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門前兩位小兵瞬間拿起了手中長槍，交叉架在李一凡麵前。
“難道這些軍爺都發現我不一樣了？
怎麼我出城的時候就冇人攔我。”
李一凡心裡美滋滋地嘀咕，實不知是他背上的石劍看上去過於神秘，被眼尖的城門校尉盯住了。
“你那背上是什麼？”
前路走不通，身後又有聲音響起，李一凡隻好轉身。
隻見身穿厚重鎧甲，頭戴鐵盔的城門校尉牢牢盯著石劍，眼神銳利。
李一凡默了默，眨了眨眼睛。
這是打我石劍的主意？
隨即仰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又將石劍解了下來，握在手中毫無力氣般使勁兒晃了晃，“軍爺，這是我爹給我磨得的石頭劍，讓我拿著玩，順便強身健體的。”
被一聲脆生生的軍爺哄開了心，校尉麵目和氣了些，伸手接過石劍掂了掂，確實是個十歲孩子煉體的重量，又低頭看了看，隻是個劍胚，連刃都冇有。
軍爺將石劍還給眼前的娃子，抬手摸了摸下巴，改天要給自己兒子也磨一口。
李一凡看著他盯著石劍，依依不捨的樣子，快速又穩當地把劍接了過來，向他略一彎腰，首起身後又甜甜一笑，“軍爺辛苦啦，那我就先走了？”
城門校尉看著眼前的小子，眼神越發慈祥了。
瞅瞅人家的小子，長得好看，人還乖巧。
又想想自家的淘氣娃子，想扔。
為了避免對自己孩子越來越嫌棄，趕緊揮了揮手，讓眼前人進了城。
李一凡在那慈祥的眼神中體驗了一把彆人家孩子的快樂，抿著嘴，愉快地步入滿城繁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