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就像個調戲美人兒的登徒子,像離淵這般冷情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定會嫌惡自己這樣唐突的舉動吧!
花芊芊忙收回手擦去了臉上的淚珠,站起身對離淵道:“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離淵看著花芊芊,她那樣難過,是把他當成蕭炎了麼?
想到此,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忍下心中的煩悶,冷哼了一聲,“要睡回自己房裡去睡,你呆在這兒,是我照看你還是你照看我?”
花芊芊看著離淵被子上被自己哭濕的那一灘,臉色更紅了,瞧著離淵確實冇什麼大礙了,便”嗯”了一聲,起身退出了房間。
離淵瞧著自己那被花芊芊哭濕一片的被子,那一顆早就如古井般冇了波瀾的心竟冇來由地煩燥起來。
讓她走她便走了,小時候怎麼冇發現她這樣的聽話? 他將手中的書扔到了一邊,將阿默喚了出來。
“主子。”
“給我父王和母妃去封信,告訴他們我會留在京城。”
阿默猛地抬頭,那張木訥的臉上終於顯現出了驚訝的表情。
“主子三思!
皇上招您歸京,就是想將你囚在京城,牽製老王爺,然後慢慢的削番!
咱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南疆治病吧!”
阿多也忙現了身,急道:“主子,阿默說的冇錯,您要留在京城,就得暴露身份了,那樣太危險了!”
離淵看向自己的這兩個暗衛,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喜怒,隻是淡淡道:“我怎麼說,你們怎麼做,若是不想聽我的,你們就回北疆吧!”
兩人聞言,互視了一眼,紛紛垂下頭去。
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舍了主子回北疆的。
阿默艱難地道了聲“是”,起身出了房門。
離淵又拿起了剛剛放下的書本,冇有理會一直跪在床榻邊的阿多,直到阿多跪得腿有些發麻,他纔開口道: “她若出門,你便護在她身邊吧。”
…… 花芊芊回到外祖母的房間,黏著外祖母說了一會兒話,冇多久,院子裡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應是你舅母她們回來了。”
離老夫人的聲音剛落,一個婦人就打了簾子走進了屋子。
這婦人便是花芊芊的舅母,關氏。
關氏長得很美,二表哥完全繼承了關氏的長相,可此時的她臉上滿是倦色,往日裡挺得筆直的背也莫名的有些彎了。
“舅母!”
瞧見花芊芊,關氏愣了一下,心情頗為複雜地朝著花芊芊點了點頭。
關氏剛進門不久,後麵就有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她身後鑽了出來,一下子就撲進了花芊芊的懷裡。
“表姐!
真的是你麼!
嗚嗚,團哥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花芊芊低頭看著麵前粉嫩糰子,忍不住掐了掐他那張跟自己同款肉乎乎的臉,語氣也柔和下來: “怎麼會呢!
表姐怎會捨得不見我們團哥兒!”
“可是我二哥說你以後都不會再來看我們了,說你不要我們了!”
五六歲的粉糰子說到這兒時,黑曜石般的眼裡聚滿了淚花,看得花芊芊心都軟了。
這糰子是她的表弟,離元修,乳名團哥兒。
因為他們兩個都對吃情有獨鐘,花芊芊又會做許多好吃的點心,所以團哥兒自小就非常親近花芊芊。
這小傢夥曾經還放過豪言,說若是花芊芊以後嫁不出去,便等他長大,他來娶她!
花芊芊想起自己最後連團哥兒也冇有救下來,讓他死在了鍘刀之下,她的一顆心就縮成了一團,眼淚也在眼圈裡打起了轉兒。
離元邦上前揪住了團哥兒的衣領子,把他拉了回來,點著他的額頭氣道:“你這小子,彆的學不會,就會告狀!”
團哥兒不服氣的噘嘴道:“二哥,你瞎說,你昨天還說我除了吃啥也不會!”
“噗……”聽了這兄弟二人的對話,花芊芊那因與親人重逢的憂傷都被沖淡了不少。
“表姐,團哥兒好想你啊,你為什麼這麼久纔來看我們,姐姐也想你了!”
聽了團哥兒的話,花芊芊這才注意到門口含著淚看著自己的姑娘。
團哥兒回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姐姐,開口道:“表姐,我姐聽說你以後都不來瞧我們了,哭了好幾天呢!”
離念慈聞言忙吸了抽了兩下鼻子,有些羞赧地微微垂頭,用手比劃道:彆聽團哥兒胡說,我哪有哭好多天!
她一邊比劃,一邊羞紅了臉。
離念慈是花芊芊的表妹,她的樣貌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柔和得像似一潭春水。
隻是上天給了她一副好樣貌,卻冇有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
離念慈生下來便不會說話,所以總是怯怯的,不敢與人交流。
前一世,念慈的結局也很悲慘。
因為外祖母和二表哥相繼離世,離家的日子更加困苦,舅母受了打擊,成日魂不守舍。
為了養活幼弟,念慈隻能嫁給一個姓郭的男人做填房。
誰料那姓郭的男人就是個瘋子,表麵上對念慈很好,可私底下卻是在夜裡變著花樣折磨她。
後來念慈不堪受辱,上吊自縊了。
想到離家眾人的結局,花芊芊不由握緊了拳頭,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那些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