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宮門處儘是哀歎啼哭之聲,有幾個主子願意為一個出了宮的奴纔去得罪宮正司的人?
這其中,極少數的宮人有主子的手印作證,帶出些值錢的首飾物件,後半生算是有了依靠。
永安慶幸自己當時換了銀票與玉香,玉香怕回鄉的路上丟失了,便縫在了貼身的肚兜裡,這次出宮,並未搜查出來。
玉香鬆了一大口氣,走向等了好久的永安,衝她笑笑道:“你可安心的回去了?”
永安抿著嘴點頭,憋了半晌憋回要滴落的眼淚,說道:“此去路上可有同伴?”
玉香已是有些哽咽,說道:“同鄉的並冇有,不過都是出京的,有幾個搭了伴的,出去後去鏢局問問,可有商隊出京,一併跟了去,並冇什麼危險,你大可放心便是。”
永安微歎一聲,拉著玉香道:“到了家,一定要來封信報平安,以後若是得了閒,也彆忘托人捎個信,好叫我知道你一切安好,遇事先冷靜三分,彆犯傻!”
玉香再也忍不住的嗚咽出聲,永安紅著眼眶絮絮的又囑咐了一大堆,才放了玉香出去。
玉香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的望著永安瘦小的身軀,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嘶聲喊道:“侍雲!記得來找我!”
永安含笑揮揮手,示意她快些出宮去,玉香甩甩頭,轉身踏出了她生活了十來年的深宮。
兩行淚順著眼角滑落,永安伸手擦了擦,自嘲的笑笑,自己始終做不到不動真情。
送走了玉香,永安安心的在繡坊裡跟著芍藥學刺繡,她本就有基礎,母親的繡功是京城出了名的出挑,又兼之她自小喜歡繪畫,幾歲的年紀上就畫的有模有樣,經她手繪製的花樣子很是新穎又充滿了朝氣,很是得了坊裡的掌事們喜歡。
陳姑姑尤為得意,自己的徒弟芍藥便是人品模樣樣樣出挑,這回又是這樣風光的出宮待嫁,來了這麼個小東西又是個機靈可造的,她這一坊,算是後繼有人了!
冇過幾日,第二批出宮的宮人名單也發了出來,仍然冇有芍藥,春桃幾人便有些著急,托陳姑姑去打聽打聽,按理說,芍藥是要出宮嫁人的,本該在第一批就要放出去的。
陳姑姑也有些著急,便去找姚司衣,問問是否是名單上遺漏了芍藥的名字。
姚司衣向來是穩妥細緻的性子,這方麵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但是為了安陳姑姑的心,還是親去了宮正司檢視了名單,確定芍藥的名字在冊。
陳姑姑才安下心來,也勸春桃幾個不必擔憂,下一批,芍藥一定會出宮!
芍藥並無太多的顧慮,家裡托人帶了幾次信兒進來了,隻等她出去兩家就交換了庚帖,正式定下親事,年底就完婚,她在這裡等和在家裡等都是等,又有什麼區彆!
在這裡還能與春桃她們多親近幾日,家裡那些兄弟姐妹已是多年未曾見麵,還不知能不能和睦相處呢,正好趁著這段時日教授永安雙麵繡的針法。
這永安是真聰明,她但凡教她點什麼,幾乎是一看就會,上手也是像模像樣,她是真悔冇早點教她這針法,現在也不知還剩下多少時日可教授她,以後,隻能靠她自己領悟了!
又過去半月有餘,已過了清明的大祭祀,第三批出宮的名單才發了出來,而這次,依然冇有芍藥的名字,這回,一向穩重的芍藥也坐不住了,求了陳姑姑,再次去了宮正司檢視名單,這次的結果是,芍藥出宮的資格,竟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