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奶奶去世了破舊的兩排土房子,院子的大門是木質的兩扇土色的插銷門,對於小偷來說,我們的院子大門就是擺設。
出了大門左側我家麥草秸,右側有一棵椿樹,小叔家的,那個椿樹一到夏天就特彆的臭,還有一種翅膀上佈滿黑色圓點,西肢粗壯,腦袋尖尖的蟲子,我們叫花花大姐(昆蟲名:斑衣醋蟬)。
還有一種蟲子,外殼很堅硬,鼻子長,頭是白色的,身體西肢黑色,在樹上發現時總是一個揹著一個,我們不認識就叫這蟲子:老背老(昆蟲名:臭椿溝眶象)椿樹結出來的果實,一爪一爪的,早期綠色,後期成熟時黃色,乾癟狀態,不能食用很苦澀。
果核很硬,成為村裡娃娃打彈弓的專屬子彈。
小叔家的麥草秸總是比我們家的大很多,可能是因為蓬鬆吧,我爸媽總喜歡把麥草秸壓瓷實,我每次撕麥草燒火做飯就很痛苦,麥草紮的手指甲縫縫裡麵疼。
小麥杆子很細,經過小麥粒脫殼圓石頭轆轤碾壓,小麥杆就會扁,又薄又有韌性,紮進指甲縫很疼的。
七八歲的時候,還不大記得很清楚,我奶奶是村裡的鍼灸土醫生,給小孩子看病從來不收錢,有一包銀針。
那時候特彆喜歡院子裡來不認識的病人,因為奶奶看病不收錢,給些吃的就可以。
小時候一包白糖都是奢侈品。
每次病人紮好針走了後,好吃的奶奶看爺爺不在就會給我們院子裡的這六個孫子孫女分一點,爺爺要是在奶奶不敢分給我們,爺爺要打奶奶的。
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可是每次還是不甘心,就算爺爺在,我和小嬸的小女兒我堂妹陽陽,都會眼巴巴的望著奶奶的房間,首到爺爺把放好吃的木箱子關上之後我和堂妹兩個就玩兒泥巴去了。
後來的一個深秋,記得很清楚,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奶奶病了很久了,父親兄弟姐妹八個,大伯很早就不在了,二伯和三伯給奶奶養老送終,三伯揹著奶奶去他家,三伯家跟我們家是背對背的莊院,很近的。
但是當時我不懂大人之間的事情。
不久後奶奶去世了,我甚至連哭都不會,堂妹更小,我和堂妹那幾天就守在靈堂前麵,守著供桌上的獻食,隻要大人往下端,我和堂妹就會擠進去,看著獻食口水都在嘴巴裡打轉。
很多時候都不會給我們分的。
都比較窮,家裡窮的跟洪水衝了一樣,獻食隻要是好的,端下來放好有專門的人看守,第二天還要繼續放供桌上。
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天吃席,我們小孩都會被拉到廚房,流水席上端下來的菜品,都是稀稀拉拉的殘羹剩湯,我和堂妹很開心,搶著吃。
看到盤子裡有整個的饅頭,我和堂妹都會搶著往兜裡裝,一隻手吃,一隻手捂著裝有饅頭的口袋。
我記事時起,姐姐上學放學後就做飯,我用風箱燒大鐵鍋,哥哥就不乾活,拿著彈弓去打鳥,具體打冇打到過不清楚,反正我們冇見過。
(風箱:用來產生風力的設備,抽拉木杆皮囊內充滿空氣推出去後就會使灶台內的火更大,用來生火鼓風的使爐火旺盛)哥哥帶我去捅馬蜂窩說是吃蜂蜜可甜了,跟著去了後。
哥哥用土圪塔打下來了馬蜂,馬蜂追著哥哥跑,我嚇慘了拔腿就跑,哥哥跑過來按住我在原地,讓我站住裝大樹,馬蜂不蟄大大樹,然後我就跟個蠢貨一樣的信了,嘴巴被蟄腫了……回去母親罵哥哥就是不見動手打,好偏心哦,姐姐用生大蒜給我塗抹腫處消毒。
我冇有私心去誇姐姐,我小時候就是姐姐帶的,甚至有時候媽媽打了我,都是姐姐護著我。
雖然很多時候護不住,就很氣憤,每次我媽去市集上買掃炕的刷子,我就很惱火,因為很多時候那個刷子是用來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