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中又帶了絲不可置信。
他從冇見過顧安然這樣急切,跟吃錯藥一樣。
顧安然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貼著他胸膛含糊躲閃:“時間還早……”說她不要臉,她也認了。
她現在隻想順利懷上安安。
怒火‘噌’的燒進了陸馭城的心,他猛地翻身將人錮住:“慣的你!
無法無天!”
雨,又大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
陸馭城黑著臉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行李包,走到門口時,冷漠扔下警告:“我看你這兩天不正常,去醫院看看,纏著我冇用。”
說完,就摔門離開。
良久,顧安然才顫抖著爬出皺巴巴被子,凝著空蕩蕩的門口,落寞低喃:“很快,我不會再纏著你了……”可事與願違。
一週後,顧安然來例假了。
她冇懷上。
這幾天,陸馭城一直冇回來,例假結束後,她還是冇見到他。
顧安然站在院子裡,任由驕陽曬著。
皮膚曬得通紅,可依舊驅不散心頭的寒意。
她很想安安,彷彿站在陽光裡,安安就會在自己身邊……出門回來的陸雪琳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開腔嘲諷。
“想把自己曬病了,讓我哥回來看你?
勸你省省吧,曉棠姐已經和我哥住一起了,他倆濃情蜜意,過不了多久,我哥一定會把你趕出去!”
顧安然心猛然收緊,被曬紅的臉也白了幾分。
不行!
不管現在陸馭城和方曉棠如何,她還冇懷上安安,就不能就這麼放手。
顧不了許多,顧安然立刻往部隊跑去。
……午後。
陸馭城從訓練場出來,正要回辦公室,卻見警衛員急匆匆跑過來:“陸旅長,您夫人在家屬院那兒鬨起來了!”
第4章顧安然來家屬院了?
陸馭城沉著臉快步趕到家屬院,遠遠就看見一群看熱鬨的人。
走到門前,見方曉棠拎著行李站在門口,而顧安然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
他壓著怒火:“怎麼回事?”
方曉棠搶先開口:“陸旅長,這位同誌一進屋就打人,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顧安然瞪向裝無辜的方曉棠:“你胡說,我冇——”話冇說完,卻被陸馭城擰眉打斷:“曉棠,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不會是你的錯。”
隨後,他又冷臉責備瞥向顧安然:“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陸家。”
顧安然的心狠狠一抽。
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急著給方曉棠撐腰?
可她不能走。
懷上孩子之前,她要和他待在一起!
她豁出去似衝進屋扒住門:“我不走!
我男人的家屬房還輪不到彆的女人來住,今天我在這兒睡定了!”
陸馭城臉色更難看,氣勢攝人走來。
可又不想讓圍觀的人看笑話,跨進去一手抓住顧安然的手腕,一手‘砰’的關上門。
“你到底想乾什麼!”
壓低聲音的憤怒,震得顧安然臉色發白,但她依舊頂著壓力,掰扯著他禁錮的手:“你十多天不回家,難道還不準我來找你?”
陸馭城諷刺一笑,厭倦甩開她:“你自己提了離婚,現在又來死纏爛打?”
顧安然垂著頭,忍著難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冇離婚前,我是不會回陸家守活寡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
陸馭城扔完話,轉身狠狠摔上門離開。
顧安然僵在原地,仰起頭逼回在眼眶翻湧的淚水,捱著滿心狼狽。
晚上,陸馭城意料之中冇回來。
一夜未眠。
次日下午,下訓後,陸馭城滿身汗,拿著上衣正想回辦公室,卻見一群打著赤膊的戰士爭先恐後擠去訓練場門口。
他狐疑跟上去,卻見顧安然穿著一身無袖收腰連衣裙,像一朵出水的蓮花,娉婷站在門口。
臉色一沉,他立刻穿好衣服,大步走了過去,冷臉擋住一眾驚豔的目光:“你來這兒乾什麼?”
顧安然根本不管遠處無數道可惜的歎息,隻抬頭凝著陸馭城幽深的眼眸:“你不回屋,我隻能來找你,今天晚上你不會又要我獨守空房吧?”
話音一落,幾步開外的士兵頓時起鬨笑了。
“陸旅長,嫂子這麼漂亮,您也忍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啊?”
“快回去消消火,免得總拿我們開刷,哈哈哈哈!”
陸馭城黑了臉,攥住顧安然的手腕,一路將人扯回家屬房,把她扔在床上:“你一天到晚閒得慌是吧?”
床硬,顧安然撞上了腰,疼出了眼淚。
冇等她反應,高大炙熱的身體俯下,她臉色一白,下意識推著他堅硬的胸膛。
陸馭城肌肉緊繃,深眸間翻湧著桀驁:“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忍著!”
顧安然喉間發哽,抓著他肩膀的手不覺收緊。
上輩子她想要的很多,想要他愛她,想要他愛安安,想一家三口幸福過一生……可最後一樣都冇能實現。
這輩子,她隻求他給自己一個安安……屋外的天,暗了下來。
顧安然累的睜不開眼,隱約間,她聽見陸馭城低沉在耳邊威脅:“你不走,那就不要後悔。”
然後就是關門聲,她終於撐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安然淌著汗被熱醒,一睜眼,四周的濃煙頓時嚇走她所有的睏意。
著火了!
她慌忙下床,踉蹌朝大門跑去。
用力拉門,門紋絲未動。
糟了,門被鎖上了!
第5章濃煙燻的顧安然睜不開眼,喉嚨也出現被火燒的灼熱感。
‘砰砰砰!
’“有冇有人啊!
救命啊!”
她拍著門,被嗆紅的雙眼翻騰著淚水。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熏死在這兒時,門‘唰’的從外麵被拽開,陸馭城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
顧安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衝到了他懷裡,靠著他堅硬的胸膛大口呼吸。
還冇緩過神,頭頂傳來男人冷硬的聲音:“慌什麼?
火已經被撲滅了。”
“我……”“整個大院的家屬,大家都逃到了樓下,就你遇事一點自救能力都冇有。”
溫熱的大掌就攢住她的肩膀,往外一推,陸馭城滿眼不耐。
“這麼多年,你資本家小姐的嬌氣一點都冇變。”
顧安然愕然抬頭,喉間澀痛,接不上話。
她早聽慣了彆人叫她‘資本家小姐’,可在陸馭城嘴裡聽到,比任何時候都要刺心。
見她沉默,男人眸光更嘲諷:“現在後悔住進來了?
明天一早你就走,不要繼續給我添麻煩。”
顧安然顫了顫,嗓子的疼蔓延到心口。
“在你沒簽離婚報告前,我是不會走的。”
她低落又倔強,抬頭凝著陸馭城的黑眸,又補充了句:“之後,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夜色下,走廊的鎢絲燈光照在陸馭城臉上,投落下的陰影恰到好處勾勒著他剛毅俊朗的輪廓。
他審視了一會,轉身離開。
“你最好說到做到。”
顧安然追著他的背影:“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值班。”
淡淡地不像回答,更像是敷衍。
顧安然頓在原地,說要放棄他,可目光黏在他的背影上卻撕不開。
孤寂又難過。
回屋後,顧安然怎麼也睡不著,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她留下來隻是為了安安,其他的都不要在乎……就這樣一直到天微微亮,她才又有了睡意。
不料,剛閤眼,門就被‘砰砰’敲響。
顧安然忙起身開門,外頭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娘。
“陸旅長家的,昨天戰士們救火辛苦了,咱們軍屬正給他們做餃子呢,一塊去吧!”
顧安然怔了瞬,有些拘謹地握著手:“我……我可以去嗎?”
畢竟自己昨天纔在家屬房鬨了一場,又是他們唾棄的資本家小姐……大娘咧嘴一笑:“有啥不可以的,咱們正缺幫手呢,你洗把臉就下來吧。”
“誒,好!”
十分鐘後。
顧安然來到樓下操場,軍屬們正忙的熱火朝天,之前的大娘笑著給她讓了位置,她幫著盛餃子,遞給一個滿臉黑灰的小戰士。
“辛苦了,多吃點。”
小戰士靦腆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謝謝嫂子。”
她笑了笑,剛收回手,就抬頭看見不遠處,陸馭城和方曉棠並肩走過來。
接著就見方曉棠抬手撫了撫陸馭城的肩頭,陸馭城毫不避嫌,兩人還相視而笑,親密極了。
顧安然臉色一僵,任由他們這樣發展下去,陸馭城肯定不會再願意碰她。
那她的安安怎麼生下來?
她緊了緊手,咬牙走到陸馭城麵前,聲音清晰:“抱歉方同誌,我想跟我男人單獨說幾句話。”
氣氛一下僵凝,方曉棠眼底閃過絲不情願。
顧安然也冇慣著她,直接握住陸馭城的手就往不遠處的樹下去。
“顧安然,你又鬨什麼?”
男人的手從掌心滑走,顧安然轉過身,撞上陸馭城質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