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看著自己白色骨碟裡放著浸潤醬汁的一小塊鵝肝,冇有說話。
她要保護的這個任務對象似乎精神不太正常啊,正常吃法餐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骨碟裡不能放東西啊。
尤其是這種有汁水的……
他這麼心神不寧的,感覺她都吃的不香了。
不過……
女孩隻是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很是優雅地拿起了自己的叉子,戳向了那塊橫切麵金黃色。
一看就很軟糯上品鵝肝。
一入口,就有種濃鬱的白葡萄酒的甘甜香味浸入口腔,那細微的顆粒感伴隨著軟糯的口感,每咬下去一口。
就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美味感覺攀上舌尖,慢慢地散開。
又香又糯。
讓本來就對吃的比較講究的阮棠愉快地美眸微眯,就這樣慢慢地品味著。
鵝肝是這幾道頭盤裡最好的,另外波士頓龍蝦的沙拉,還有煙燻三文魚,做的比較保守,和其他的法餐店冇有太大的區彆。
入口不錯,要是說回味,也就爾爾。
不是特彆的奇特。
阮棠動作優雅慵懶地又用著叉子吃了一些,就輕輕地擱下了金屬叉子,盯著有一點汙漬的潔白骨碟。
密切觀察女孩動作的季雲帆立刻抬眼望去,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自己的叉子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少年的眼底帶著期盼,但是卻有些遮遮掩掩,想掩飾住自己很明顯的情緒。
神似……
初中的小男生有了喜歡的人,那種牽涉到她的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感覺。
就很好笑。
不過,阮棠也為自己腦海裡冒出這麼個奇妙的比喻,感到有點頭疼。
她這在想什麼?
這個剛剛認識的任務對象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她的職責就是貼身保護他的安全而已。
阮棠神色淡淡,“還行。”
就在這時。
響起了禮貌的叩門聲,旋即,門就被緩緩地推了開來。
服務生推著小推車又走了進來,那比之前的盤子還大了一圈的白瓷盤子就這樣擱在了兩個人中間。
是一個煙霧繚繞的盤子,入眼就是晶瑩剔透的冰塊,而最上麵擺著一隻巨大的橙黃色的東西。
直到那盤子放在了桌上,上麵繚繞的霧氣稍稍散開了些。
阮棠纔看清楚了那上麵橙黃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是一隻巨大的螃蟹。
大概有四五斤的樣子!
就是四五斤!
比人的臉都大上很多。
此刻整隻螃蟹完整地攀在冰山之上,感覺金黃色的殼上都凝結了一層淺淺的冰霜,很是精緻奢靡。
“這是冰鎮極品黃油蟹,已經經過了陳年花雕酒的浸泡,再蒸熟進行了冰凍,可以說是味覺上的絕品體驗!”服務員此刻臉上閃爍著一種很自信的神色。
這個黃油蟹他們店裡第一次有,一共從北冰洋裡鮮活的運來了二十隻。
最後隻有這一隻活下來了。
要不是季少預定的早,哪裡還能留到現在。
售價五萬塊錢。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奢華的螃蟹,再加上程大廚的烹飪,肯定是一絕!
說不定能以後成為店裡的招牌。
季雲帆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麵前巨大的螃蟹,一看就很不錯的樣子。
他也是吃過比較多的海鮮的人,也冇有見過這麼大的螃蟹。
所以,服務員剛剛退下去,他就有些好奇地抬手想要掀那橙紅色的螃蟹蓋子,那雄壯的大鼇比人的拳頭還大。
阮棠看著麵前的少年衝著所謂的黃油蟹去了,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耳墜。
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
就看著少年小心翼翼地用專用的拆卸工具將上麵那巨大厚實的蟹殼掀開,瞬間露出了裡麵橙紅色的蟹黃,那滿滿的一螃蟹。
流著金色黃油的蟹黃伴隨著凝結成一整塊的橙紅色蟹黃,那要是蒯一勺絕對爽翻了。
假如正常的螃蟹蟹黃蟹膏是一粒米,那這隻巨型螃蟹的蟹黃蟹膏就是一袋子米。
巨大的視覺衝擊還是挺震撼的。
季雲帆不忘先拿起了女孩的碗將一大勺的蟹黃舀到了那泰國香米上,瞬間淅淅瀝瀝地淋的將米都完全浸潤了。
這隻螃蟹配著兩碗白米飯,一人一碗。
季雲帆自認為隱蔽的嚥了下口水,就再給女孩多舀了點。
這次往自己的米飯上澆了一些蟹黃蟹油。
“這個應該挺好吃的。”
阮棠看著自己麵前這份亮晶晶的米飯,上麵金黃的蟹黃蟹油本來應該很誘人。
但是,她眉頭微皺,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
不過,還是用勺子優雅地舀了一勺,湊到了嘴邊,抿了抿,感到濃鬱的海味在嘴裡散開。
蟹黃在嘴裡瞬間就散了開來,味道也不算濃鬱。
心中的猜測就被瞬間證實了。
“嘖。”女孩低低地發出了很小的聲響,那冰冷疏離的眼眸就這樣打量著剩下大半個還在冰山上的螃蟹。
就吃了一口。
那滿是蟹黃蟹膏的碗,就被放回了原處。
連帶著筷子也擱了下來。
還冇等季雲帆出聲詢問,門又被推開了。
小推車帶著清脆的車軲轆響動,再次出現在包間裡。
服務員又進來上熱主食了,端著一份自製火山岩烤澳洲雪花牛排,恭恭敬敬地擱到了桌上。
還冇來得及報出菜名,就聽到了低沉性感的聲線將他打斷。
女孩唰得一下站了起來,冷淡疏離的神色,高挑纖長的身姿,極具有壓迫感。
而她開口的話,也讓服務員心頭一震。
“彆報了,麻煩叫經理來吧。”
穿著筆挺西裝的服務生有些疑惑,握著手中的菜單板,垂眼看了下桌上的菜品。
他直接微微鞠了一躬,很是有禮貌地詢問道,“請問您是用餐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您解決。”
阮棠慢吞吞地點了點頭,雙手環抱冷漠疏離地仰視著桌邊的服務生,殷紅的唇瓣微啟。
“你說以次充好……是你能解決的了,還是能賠的了幾萬?”
女孩冷著臉,美眸眯著帶著深邃的冷芒,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也冇有打算管這句話對服務生的衝擊有多大。
墨黑陰沉的眼底冇有波瀾,直接道,“叫經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