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淵這一夜一定很難熬。
林歆念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忙按下撥通鍵。
然而嘟聲響了很久，直到一個機械聲提醒著她無人接聽，她才失落地掛了電話。
霍凜淵……怨她嗎？
第三十五章夢 加入書架 A- A 王姨看著燒的不省人事的霍凜淵，心急如焚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先生？
先生？”
她試探性地交了兩聲。
霍凜淵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沙啞地呢喃著：“小念……彆，彆丟下我……”聽見他毫無意識的這句話，王姨忍不住紅了眼。
她背過身抹了抹淚水，歎息：“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救護車的笛鳴呼嘯而過，霍凜淵被送進了急救室。
護士見他手裡緊攥著衣服，便要將它拿走，可霍凜淵即便此刻是昏迷狀態也不肯鬆手。
醫生見狀，便道：“算了吧，讓他拿著。”
急救室外，王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事告訴霍母或者霍老太太。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霍老太太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王姨語氣焦急：“老太太，先生髮燒了，現在在醫院急救。”
然而霍老太太聲音中除了絲疲倦便是冷淡：“你好好照霍他，以後這些事不用跟我說。”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王姨愣在原地，頭一回這麼直接的麵對霍老太太對霍凜淵的疏離。
她實在搞不懂這家人心裡在想什麼，同樣是兒子孫子，為什麼就這麼區彆對待。
另一邊，林歆念看著忙碌的人們，心神不寧。
心裡的不安也莫名地變成了抽痛，她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堪堪做了下來。
樂師劉靜見她這副模樣，倒了杯水給她：“怎麼了？
身體不舒服嗎？”
林歆念接過水，搖了搖頭：“冇事，可能還有些暈車。”
說完，她下意識地去想霍凜淵。
自己已經打了好多個電話了，他始終處在關機狀態。
這時，林歆念終於想起了家裡還有個人：王姨。
她連忙翻出王姨的電話號碼，給她打了過去。
病房裡，王姨看著林歆唸的來電，又看了眼還冇醒的霍凜淵，有些猶豫。
夫人最近身體也不怎麼好，要是被她知道先生生病了肯定會擔心……權衡再三，王姨還是決定先瞞著林歆念。
“夫人，怎麼了？”
聽到王姨的聲音，林歆念眸色一亮：“王姨，阿淵呢？
他在家嗎？
他還好嗎？”
王姨僵硬地笑著：“您放心吧，先生一切都好，他還冇起床呢。”
“他手機冇電了嗎？
我一直都打不通。”
林歆念皺眉。
“也，也許是他忘了充電吧，一會兒我轉告他。”
王姨磕磕巴巴地迴應。
聞言，林歆念鬆了口氣：“那……你好好照霍他，記得提醒他吃藥，還有讓他不要坐在地板上。”
聽著這些滿含關心擔憂的話，王姨都哽嚥了，卻隻能強忍著：“夫人，您就放心吧。”
掛了電話，她有些疲憊地坐了下來，望著兩眼緊閉的霍凜淵，感歎道：“先生啊先生，這世界上還有誰像夫人這樣愛你啊……”病床上的人似是聽到了，微微蹙了下眉。
黑暗裡，霍凜淵隻覺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朝著一處光芒走去。
一道哀怨淒婉女聲從光芒中飄了過來。
他一怔，這個聲音很像林歆念，但比唱腔比她更加沉穩。
霍凜淵心不覺一沉，眨眼間，周遭的黑暗變成了一個極為破舊的劇場。
這裡是……“懷瑜，你可以回來聽我最後一場戲嗎？”
第三十六章千裡尋妻 加入書架 A- A 霍凜淵聞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淡青色繡花褶子的花旦立於舞台上。
雖然她臉上塗著油彩，但那張臉分明就是林歆念。
“小念！”
霍凜淵心一緊。
可台上的人卻自霍自地唱了起來。
“恨鎖著滿庭花雨，愁籠著蘸水煙蕪，也不管鴛鴦隔南浦……”偌大的陳舊劇場，隻有舞台上照著花旦的一盞吊燈和一個觀眾。
霍凜淵的雙腳像是生了根似是被困在原地，他緊皺的眸子愣愣地看著台上的人。
難道她就是霍老太太說的那個叫蘇伶儀的人？
“花枝外，影踟躇，俺待把釵敲側喚鸚哥語，被疊慵窺**圖……”蘇伶儀聲音漸漸沙啞，淚水從通紅的眼睛中滑落。
那萬念俱灰的眼神讓霍凜淵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讓他想起了那天舞台上的林歆念。
蘇伶儀顫聲唱：“新——人——故！”
音落，她撿起地上的長劍，毅然劃過脖頸。
霍凜淵瞳孔驟然緊縮：“小念——！”
“哐”的一聲，長劍從無力的手中脫落，一身淡青色的對襟褶頃刻成了刺眼的紅色。
蘇伶儀望著霍凜淵，長睫顫抖：“懷瑜……你，終於回，回來了……”說完，她如玉山傾倒一般轟然倒地。
眼前的一幕和林歆念倒下的畫麵相互交錯，如同刀子劃開了霍凜淵的眼眶。
他捂著劇痛的頭，痛苦無力地嘶吼著。
小念！
他要去找小念！
“轟——！”
一聲突如其來的雷鳴，驚得王姨心裡一震。
她剛想把窗戶關上，忽然聽見霍凜淵在叫“小念”，立刻走到病床旁：“先生？
先生？”
霍凜淵猛地睜開眼，滿是血絲的眼中還有未褪去的慌亂和恐懼。
好一會兒，他的眼神才漸漸清明。
“這是哪兒？”
霍凜淵啞聲問。
王姨忙倒了杯水給他：“這是醫院，先生，您都昏睡了一天了。”
霍凜淵一愣，從混亂的思緒裡找尋著什麼。
下一刻，他掀開被子，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針頭下了床。
王姨嚇了一跳：“先生，您乾什麼啊？”
“我要去找林歆念。”
霍凜淵強撐著無力的身子，踉蹌著跑了出去。
見狀，王姨趕忙追了出去：“您要去找夫人也得把身體養好啊。”
霍凜淵緊咬著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無論林歆念去哪ⓨⓑγβ兒，他都要跟著，他不能離開她！
霍凜淵鐵了心要去找林歆念，王姨怎麼攔都攔不住，也隻能告訴他林歆唸的所在地後幫他收拾好行李。
房裡，霍凜淵看著手中林歆念照片，滿是倦意的眼底噙著從未有過的林柔。
小念，你等著我。
他將照片放進口袋，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霍少棋正好從樓上下來，見霍凜淵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愣了瞬。
“怎麼，要‘千裡尋妻’嗎？”
他嗤笑。
霍凜淵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絲驕傲：“霍少棋，我的確處處不如你，但我有小念，有一個時時刻刻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聞言，霍少棋神情一凝。
有一瞬間，他真的從霍凜淵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挫敗。
不等霍少棋反應，霍凜淵已經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