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結’,她冇在坐馬車,而是漫步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中。
身邊的珍鳴小心的跟隨,她發現太子自從醒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井然有序的街攤擺置,絡繹不絕的人來人往,本來看似熱鬨但不失亂糟糟的街道,此時有一個身著華服、身材修長、樣貌俊美又散發著邪魅的帥公子哥兒的突入,霎時間宛如湖中丟了巨石,驚起了驚濤駭浪。
她彷彿是十萬負荷的電體,一舉一動都電瞎了一旁的懷春少女,一個個手裡攥著帕子,攪啊攪的,駐足看著那散發著驚世魅力的聞人珺。都在小鹿亂撞的心裡暗自猜想這是哪家公子,有冇有妻娶?
終於按耐不住了,她們一個個眼波如水、眨著媚眼、將自己的手帕拋向聞人珺,有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頓時一個個不甘落後,爭相恐後的捧著愛心扔著帕子。
霎時間,聞人珺的臉綠了。
不僅是她的臉,珍鳴已經猙獰了。
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聞人珺隻感覺被著香味撲鼻的少女滿懷春心的看著宛如被架在了火上烤。
就在珍鳴準備嗬斥之時,遠方一陣馬蹄飛揚,霎時間堵在路上的少女如受驚的小鳥各自飛散,一個華麗的馬車飛揚跋扈的迎麵疾馳,在一眾少女散開之後,那路中央一名瘦弱乞丐頓時展現出來,正無措的看著那絲毫不見停歇的馬車。
少年骨瘦如柴、血跡斑斑,滿臉的髮絲亂糊在臉上,他極力的抱著懷中的事物,他想站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終於馬車飛馳而來,看來就要壓過這小小乞丐。
“啊。。”驚呼尖叫,接連起伏,不少人已經不敢再看那血肉橫飛,都捂住了雙眼。
馬車聲遠去,不少人睜開了眼。
隻見紫衣華服的公子,桃花眼中閃爍著關懷,潔白如雪的雙手換抱著那與之截然相反小小乞丐站在了路邊。
“是他,是他救了那乞丐。”不知道是誰狼嚎了一聲,霎時間鼓掌聲接連響起,看著那絕美的公子覺得她更加耀人了。
這時,那珍鳴終於反應過來,擔憂的大喊,“太子殿下,你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鼓掌聲頓時消散,所有人有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他們僵硬著脖子看著珍鳴跑到那絕美公子身邊,噓寒問暖,嘴裡絮絮叨叨,“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貴,怎能為了一個乞丐涉險。”
左一句太子殿下,右一句太子殿下,此時大家要還不信那就說不過去了。
反應過來,大家立刻整齊劃一猛倒退好幾步,然後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啊?太子啊,快跑。”
頓時還熱鬨的大街霎時間靜寂無聲、了無人煙。
什麼叫,太子一出門,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這就是最好的詮釋了。
聞人珺看著那水果攤位上還因為那人走的急,撞到的的蘋果圓滾滾的滾在自己腳下,一時無言。
珍鳴更是氣氛的跺腳,直呼一群不知尊卑的膽小鬼。
聞人珺抬了抬頭,看了看那烈陽,隻覺得以後將會舉步維艱。
這時候那懷抱中的乞丐終是不堪重負,暈倒在了她的懷中。
感應到,聞人珺一看大驚,他已經氣若懸絲,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歎息了一聲,救人救到底吧。
頓時抱著那乞丐幾個閃身,便化作一道疾風,快的身邊人隻知道一陣風吹過。
等到珍鳴回神追趕,太子已經百米開外。
……
“太子您回來了,這是。。”太子府管家終於現身了,他從壽宴失蹤到現在。
聞人珺抬頭看向那書生般氣質,溫潤儒雅的管事暗歎,不都說管事不是老頭就是老太太,怎麼換了個比自己才大三歲的小青年?
“請太醫。”管不了那麼多,先救了懷中的人兒再說。
他點了點頭也不多問了,向旁人揮了揮手,然後急急忙忙的跑到太子身邊,將她引進了一個空置的偏院。
聞人珺將小乞丐放下,估計這裡距皇城距離甚遠,正想問這附近有冇有郎中,還冇開口,疏碧瀟便老成在在的一笑,“郎中馬上到。”
果然,腳步聲響起一個提著藥箱誠惶誠恐的老者被引了進來。
聞人珺一邊看著他把脈,一邊觀察著這個管事。
要說這管事是自己脫離東宮出來建府的時候,他自個拿著母親的信物找上門來的。
他義正言辭的說自己的母親秘密的將他送在了天山雪府,母親是救了他並培養他的人,如今學成歸來,特地持母親臨死前的書信和囑托前來報恩的。
這人不僅書生氣質、溫爾儒雅、麵龐柔和,隨時散發著人畜無害的感覺,但是聞人珺總在他身上嗅到危險,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更何況是出自武學彙聚的天山雪府?
傳奇的天山雪府曆來隻招收骨骼奇異、天縱奇才的小天才,經過從小的磨練和修煉,各個出世的都是武縱奇才,高手中的高手。
不少皇室子弟或是達官貴人想培養子孫都是第一個想到天山雪府,但是那裡門坎極高又從冇有走後門一說,所以是個珍貴至極的寶地,一說從那裡出來的人全都是昂首挺胸、高人一等。
“太子。。太子殿下,他身上有多處刀傷和鞭傷,再加上處理不當已經感染,還有他饑餓多時又染風寒,實在是重病。”郎中不敢看太子,隻是低著頭悶悶的報著診斷結果。
“儘你最大努力,一定要。。。”
“太醫到。”門外侍女話語打斷了聞人珺的話。
她抬頭,看向門前一個修長挺立身影,他俊逸的臉上有一對削平一般的平眉,沉穩不變的雙眸帶著大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質,那粉櫻花般的薄唇也是不動聲色,似乎冇有想先行禮。
他隻是平穩而來,不理會他人,伸出那修長、潔白、骨節分明,宛如工藝品的手,然後拿出絹帕蓋在小乞丐手腕上再彎下腰,纔不緊不慢的為其把脈。
鴉雀無聲中,他緩緩起身,邊寫邊說,“打個浴桶,再將這些藥材放入其內。”
然後他抬起眸子,看著郎中,“你來打下手,其他人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