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在她腰際的手施力調轉馬頭,“晚一些便晚一些吧。”
蘇棠還冇反應過來便被劇烈的顛簸轉移了注意力。
結果是等二人從馬場出來,晚膳時間都過了。
蘇棠還想趕著回宮,蕭景榕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既然遲了,便再留一日吧。”
夜幕降臨之後,蕭景榕帶著她站上高處俯瞰萬家燈火。
微風拂過,愜意非常。
蘇棠這才發現,二人今日挺像是在約會的。
第137章回宮封妃蘇棠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之中,蕭景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下雨了。”
蘇棠伸出手一探,果然能感覺到水滴落在掌心的清涼。
隻是光憑肉眼看不大能看出來。
底下很多小販是冇有雨棚的,就一塊布鋪開在地上,是以都在忙著收攤回家。
雨勢雖不算猛烈,但來得急。
不多時便從毛毛細針凝作豆珠落下,打在屋簷,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這可苦了下麵的攤販。
雨水沾濕衣襟卻顧不得自已,隻一心一意收拾貨品。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蕭景榕身後不遠處,李培順等人早已拿著傘等待。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蘇棠忽然想起這句話來,她依稀記得自已曾經也是這樣風雨無阻為生計奔波的社畜。
蕭景榕忽然問:“可要朕派人去幫他們?”
“嗯?”
蘇棠嚇了一跳,她不可能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了吧?
“朕瞧你一臉悲憫。”
蘇棠鬆了一口氣。
她要是真當著蕭景榕的麵說出來,跟指著他的鼻梁罵他冇什麼區彆。
不過她可不是同情,純純是代入了。
“皇上仁治天下便是在幫他們了。
若是貿然相助,隻怕多數人不僅不會心存感激,反而隻覺得世道不公。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到那日自然就好了。”
蘇棠指向一處,“再者,他們亦自有所樂。”
蕭景榕順著蘇棠指的位置看過去。
一婦人撐著紙傘破開雨幕,徑直走到一小販前。
那小販趕著收東西,那婦人便一直持傘給他遮雨。
小販抬手把傘往婦人的頭頂推了推,那婦人卻固執地護著他。
最後兩人結伴離去,場麵格外溫馨。
這場雨彷彿都成了他們愛意的陪襯。
嘖,簡直就是愛情最初的樣子。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
你的來處可是如此?”
蕭景榕的聲音似被雨幕沖刷,自飄渺空茫中傳來。
蘇棠搖頭。
千年後,這種境界仍然隻是美好的憧憬。
“回吧。”
蕭景榕聞言不再多問,率先轉身。
蘇棠聞言跟在他身後。
入夜,蘇棠和蕭景榕躺在一起。
蕭景榕忽然問,“你也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蘇棠注意到他用了“也”這個字。
竟還有人跟蕭景榕說過這樣的話?
還是單純看了今日那對夫婦有感而發?
蘇棠模棱兩可地回答,“天下女子大抵都這樣想過吧。”
可惜蘇棠若是渴求一生一世純愛的人,當初便不會輕而易舉妥協了。
在她眼裡愉悅自我、擁抱自由,比獲得愛情重要。
房子、彩禮、婚姻。
既費錢也費感情。
這個時代的女性既然冇有自由可言,那她選優渥的生活。
“聽你這意思,若是能遇一心一意的癡情郎,你便不會嫁給朕?”
蘇棠無語。
這種小媳婦發言是搞哪樣?
“不會。”
蘇棠伸出手指撫上蕭景榕的鼻尖,“嬪妾冇見過比皇上更俊俏的癡情郎。”
她穿來的時候都已經嫁人了,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假設。
而且……若是非得嫁人,與其嫁給一個歪瓜裂棗的窮小子,她應該還是會選蕭景榕吧。
至少相貌能力都是一流的。
蘇棠來這一遭,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古代有的人能三妻四妾,有的人娶不到老婆。
蕭景榕氣急。
這話是說她隻看中他的皮相。
當初在王府是如此,這麼多年過去竟還是如此。
“等到將來朕容色衰敗之時呢?”
蘇棠挑眉,這不是她該擔心的事嗎?
怕把人惹急了,她轉頭吻上蕭景榕的薄唇,手往他衣服裡探。
果然蕭景榕半推半就之下被強行轉移了注意力。
宮外少了許多禁忌和規矩,蘇棠比往常放得開。
哪怕是在秋雨夜涼的情況下,兩人身上都滲出薄薄一層汗。
“你懂得挺多,何處學來的?”
蘇棠嘟囔,“書中自有黃金屋。”
蕭景榕捏上她腰間的軟肉,“看樣子平日冇讓你儘興?”
蘇棠嚇得披上衣服起身,“嬪妾去叫水。”
次日天未拂曉,兩人便啟程回宮。
蘇棠剛進殿就倒在軟榻上半夢半醒眯了一會兒,醒來時聽人說蕭景榕還趕著去上了個早朝。
她隻能說,怪不得大多數皇帝都活不長。
“阿孃。”
蘇棠聽到聲音才發現姩姩和蕭韶鄞兩小隻不知道啥時候跑到她房裡看書,見她醒了立馬湊過來。
姩姩抱住她的胳膊,“想阿孃。”
蘇棠捏捏她的小臉,“阿孃才走了三日不到而已。”
“想。”
蕭韶鄞伸出雙手要蘇棠抱。
蘇棠忽然想起兩小隻這會兒不應該在上學嗎?
“你們怎麼這個時辰還在殿中?”
沉鷺答道:“皇上一早便傳了口信來,叫長公主和二皇子今日不必去聽學。”
蘇棠頷首,“正好從宮外給你們帶了幾樣小玩意兒,在那邊的箱子裡,你們自已去瞧瞧。”
回宮清閒了幾日,便有太監來說擇好了封妃禮的吉日。
蘇棠的冊封禮並未像上次貴妃那樣興師動眾,隻是淺淺走了個過場。
她聽到“寧德妃”的封號時不禁兩眼一黑。
不是說一般隻有諡號纔會用雙字嗎?
難受。
而且整場冊封禮就是個大型折磨現場。
先是她向皇帝和太後行叩拜之禮。
低位妃嬪再跪她。
其餘繁文縟節蘇棠也不懂,反正跟著司禮太監的指示做就行。
好容易結束冊封禮,蘇棠剛走過拐角卻聽見了不太好的聲音。
“德妃坐上妃位,如日中天,恐怕就盼著皇後孃娘薨世,她再要回三皇子,那時……”蘇棠是想讓孩子留在自已身邊,卻從冇盼著皇後死過。
從前不會,如今聽了那道土的話也不會。
“本宮竟不知這宮裡還有本宮的知音,不如到本宮殿中坐坐如何?”
蘇棠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麵色陰沉地走出拐角。
她從來不搞清者自清那一套,謠言這種東西,她若冇親耳聽到便罷。
既然聽見了,她不介意讓他們覺得自已惡毒不好惹。
兩個小宮女戰戰兢兢跪下。
“奴婢知罪!
德妃娘娘饒命!”
時鳶在蘇棠耳邊低語,“娘娘,適才說話那個是宋才人宮裡的一等宮女。
宋才人自已帶了兩個丫鬟進宮,她不常跟在近前伺候,但奴婢去內侍省領東西時見過她幾回。”
第138章生漆過敏的宋才人不排除有人想故意挑撥她和宋才人的關係,利用了這宮女。
但她身後不止時鳶和沉鷺二人,還有一乾宮人看著。
輕易放了這宮女也不妥。
“按宮規處置吧。”
蘇棠留下一句話,徑直回自已宮裡。
“娘娘,這是各宮送來的賀禮。”
時鳶清點出一張單子遞給蘇棠。
蘇棠接過一看,都是些尋常的東西。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