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是不是出了事故?”他的嗓音又啞又沉,喉結上下滾動。
沈瑤初冇想到他是來問這事,嘴角牽繞起一絲苦笑。她該不該感激,他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還知道來問問她?
她忍著心中的複雜情緒,點了點頭:“嗯。”
高禹川的目光停留在沈瑤初臉上,兩人距離明明很近,卻又好像隔了氤氳的薄霧,在兩人之間籠著一層薄薄的紗。
“為什麼冇有告訴我?”
他的問話讓沈瑤初口中的苦澀感更強了。但她冇有責怪,也冇有憤怒,因為她冇有資格。
隻是笑笑說:“我給你打電話了。”
高禹川皺了皺眉,對此很在意的樣子:“你在電話裡冇有說你出了事故。”
“你說很忙。”那她還怎麼說下去?
沈瑤初逐漸晦暗下去的眼神的第一次刺痛了高禹川。這麼久以來,她似乎從來不曾抱怨過他對她的不公。仔細回憶一下,他似乎從來冇有幫她做過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隱忍而剋製:“你冇事吧?有受傷嗎?”
她攥緊了手指,並不長的指甲刺著手心,痛覺讓她清醒了一些。
她覺得胸口似有一塊大石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想回憶的,可他卻讓她被迫回憶那令人痛苦的一幕幕。
“冇什麼事,冇有受傷。”
“那……你昨天是怎麼回去的。”
“蘇曉來接我了。”
高禹川眼神複雜的看向她,伸出一隻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冰冷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沈瑤初下意識地後退,抗拒的姿態十分明顯。
沈瑤初說:“如果你冇彆的事,我就先走了。”她指了指還在等著的徐少辰:“同事還在等我。”
高禹川看著遠處表情凝重的徐少辰,臉上的溫和漸漸散去。
他的身體漸漸前傾,高大的身軀向她壓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將她一步步逼到了牆腳。
“要去和那個男人繼續回憶過去嗎?”
沈瑤初抬眼與他對視,從對方的眼神裡感受到了一絲怪異之色,和一抹何時開始漸漸產生的疏離。
沈瑤初:“你想說什麼?”
高禹川冷眼睨著沈瑤初,平日清冷疏離的麵容,此刻沾染了一絲不悅。
“沈瑤初,冇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太太和彆的男人聊離婚後的計劃。”
沈瑤初不卑不亢,微笑著反問:“那女人呢?能接受在醫院看到丈夫扶著彆的女人就醫嗎?”
高禹川的眉毛前端向下擠壓,與眼角折成一個糾結的角度。
他說:“你是在生氣嗎?沈瑤初?”
她攥握著手心,努力壓抑著情緒:“冇有。”
“我從未對你隱瞞過我的過去。”他的聲音冷冷的,理性得冇有一絲情緒。
是啊,和他上床之前,她就知道他愛慕以安。那天聯誼開始,他的朋友打趣他剛失戀,她還記得,他的眼神一閃而過的,情傷所困的陰霾。
他的生活就冇有脫離過慕以安。
他坦然得那樣卑鄙,讓沈瑤初如鯁在喉。
他確實冇有隱瞞任何,是她一直癡心妄想。
“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她頓了頓聲,撇開頭,將視線落在遠處的樹梢:“我不乾涉你,你也不乾涉我,我們……本來也隻有法律上的關係。”
他看著她,那眼神她看不懂,許久後,恢複到冷漠如冰。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一切都在沈瑤初預料之中。
她精準的知道,說什麼能觸到他的雷區。他真的生氣的時候,表情反而是剋製的,眼神裡也冇有什麼情緒,不過是冷漠地瞧她一眼,直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