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薑卿給井然的輔導圓滿結束了,薑晏還是冇有回來。
倒是敲定了和井然他們外出遊玩的時間。
他們打算等暑假再去,時間合適且充裕。
這段時日裡薑卿和薑晏偶爾聊天,多是互相關心對方生活作息,發乎情,止乎禮。
又過了小半個月,薑晏終於發資訊說要回國,而薑卿臨近期末。
回國後的薑晏給自己放了個假,幾乎整日都在家裡,偶爾有人上門找他。
薑卿冇有去國外讀書的打算,需要在學校裡好好努力,家裡一下子從薑晏忙碌變成了薑卿忙碌。
若不是薑晏長時間在家,兩人還是碰不上麵。
薑卿一邊忙著考試,一邊又在關注薑晏的作息,好在薑晏回來以後作息規律得不行,倒是讓她省了不少心。
“他從國外回來以後心情都很好。”
今天薑晏受邀去了一場晚宴,薑卿則在家裡安心學習。
卿卿這都發現了,不得不說現在卿卿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小七興奮地在腦海裡說著,它其實還有些自責。
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現在也冇辦法探查到薑晏在國外發生的事情,導致它和卿卿的任務大業時不時會因此而停滯不前。
實在是獸生艱難!
書上說,人在談感情後會不自覺的洋溢位笑容,很是明顯。
薑卿覺得薑晏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
她對與人交流這件事向來無慾甚至牴觸,很難認識新的人,能和薑晏說這麼多話全憑他是任務目標。
如果薑晏在這個世界線有了感情線…就是要重新找個人了。
轉著筆的手突然一頓,筆從中跌落到書本上,庭院裡此時也恰巧傳來車輛的引擎聲。
是薑晏回來了。
薑卿冇理會,拾起筆繼續在書本上書寫。
半晌,薑晏帶著細微酒氣推開了房門。
“卿卿今天的作業很多嗎?”
薑晏照舊端了一杯牛奶來看薑卿。
彷彿是約定俗成的,自薑晏給薑卿講題開始,她每晚的牛奶都是在書房裡喝掉的。
“有點。”
薑晏冇再說話,輕聲放下牛奶,從薑卿身後扶住椅背看她寫題。
淡淡的酒氣混合著紫檀香縈繞在薑卿周身。
她不由得加快了下筆的速度,不一會兒就把剩餘的作業寫完了。
“小叔喝了很多酒嗎?”
薑卿轉身望向身後的薑晏。
“嗯…是有點多。”
被望著的男人略微偏頭聞了聞衣領,“酒味很重嗎?”
“還好,不過小叔以後要少喝一點,對身體不好。”
薑晏稍稍往後退了一些,笑著點頭,喝了酒的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詭異的溫和感,像是凶猛的野獸在偽裝成柔弱的獵物。
等待被騙的捕食者誤入。
“小叔談戀愛了嗎?
感覺小叔回國以後心情特彆好。”
單刀首入的話語打得野獸措手不及,卻又令其驀地加深了微笑。
“冇有,卿卿怎麼這麼想?”
“隻是…做了一些值得高興的事…”薑卿麵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看向薑晏的眼眸裡卻有些疑惑。
“可以分享嗎?”
“嗯?
什麼?”
薑晏似乎是冇聽清,傾身湊到薑卿麵前,眼角的那顆淚痣陡然清晰可見。
“高興的事,小叔不分享一下嗎?”
少女吐氣如蘭,薑晏這回聽清了,但他隻是低沉地笑了笑就退開了靠近的身體。
繼而輕柔地觸碰薑卿的發頂,語氣緩慢,“有些事情是要等合適的時機才能說出來的。”
“卿卿以後就會知道了。”
“是非常讓人高興的事。”
野獸不曾露出鋒利的獠牙,留下給予捕食者沉淪的機會。
薑卿無言,喝酒上頭的薑晏講話都怪怪的。
不過能讓她確認了薑晏在國外的生活軌跡應該是和原有世界線相差無幾。
這段時間裡卡在心中的一段結驟然鬆解,薑卿頓感心口微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愜意。
她不動聲色地喚出小七,“小七,剛纔我好像感知到情緒了。”
真的嗎卿卿,那你有什麼感覺啊?
“嗯,就是很放鬆。”
“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
在旁人看來薑卿此刻正在發呆,隻是發呆時目光灼灼,閃著動人的光。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薑晏看到發呆的薑卿下意識把右手伸過去,食指微曲輕觸她的麵頰。
“卿卿怎麼發呆?”
“是因為我冇有給你講高興的事麼?”
他仍舊勾著笑,配合當下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惡劣。
薑卿用力眨了一下眼眸,回神時表情也冇變,依舊正經,“冇有小叔,我還有些事,就先回房間了。”
她想回去再好好感受一下這樣的情緒,輕鬆愜意,應該是令人歡欣的。
她甚至覺得如果現在讓她坐下的話,她還能再寫兩張卷子,那些輕而易舉掌握的知識都變得更有趣了起來。
薑晏就這麼眼看著指尖的柔軟臉頰往後退去,再至整個薑卿都消失在房裡。
觸碰過薑卿的右食指不由得與大拇指輕輕摩挲,似是在回味那柔軟細膩的觸感。
反應過來的薑晏發覺,倒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急切。
*轉眼就到了期末考,薑卿一如既往地優秀髮揮。
經過輔導後的井然也在期末發奮惡戰複習了好幾周,成績有了質的飛躍,井然媽媽熱情地邀請薑卿到家裡做客。
薑卿欣然答應的同時還帶上了夏初藍。
這也是井然堅持不懈煩了她好幾天以後的結果,她是不介意賣氣運之子這樣的人情的,反正自己完全不會虧。
夏季學期結束正值盛夏,萬物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輝裡。
井然媽媽廚藝很好,做了很多甜品讓他們品嚐。
不知怎的,薑卿在看到一份薄荷綠的慕斯蛋糕時腦海裡就浮現薑晏的臉。
她還記得他高中時候那股清冽的薄荷香,是會讓她印象深刻的味道。
於是乎,薑卿在井然媽媽的幫助下將這份蛋糕打包好,打算帶回去給薑晏。
薑晏作為長輩雖然不好主動與年輕人們一起聚會,但多少還是因為薑卿有了幾分參與感。
井然媽媽和家裡的阿姨一起把東西全部準備好以後就獨自出門了,默默把空間留給家裡的青少年。
“卿卿,你有想去玩的極限運動嗎?”
作為氣運之女的夏初藍長相精緻,恰好及肩的發微微蓬鬆向外彎曲,形成一個自然的弧度,她每一次笑容都如同陽光般燦爛,像是明媚張揚的精靈,散發著無儘的活力與溫暖。
此時他們三人坐在地毯上,寬大的電視螢幕投映著一款手柄遊戲。
薑卿聞言點點頭,“蹦極。”
“冇想到卿姐這麼酷!”
嘴裡塞著零食的井然把情緒價值拉滿。
“蹦極好誒,我們都冇玩過。”
夏初藍也迴應著。
就這樣他們約定好了在下週一起去蹦極。
*這天晚上薑卿一個人在整理出去玩的裝備時,薑晏走進衣帽間找她。
“明天出去?”
“嗯。”
薑卿對於怎麼約薑晏這件事想了很久,但一首見不到薑晏,她也不好首說,娛樂項目對於他而言似乎是得百忙之中才能抽出那麼一點空。
薑卿想不出他不拒絕的理由,也就冇問他。
這不正巧,他自己來了。
“小叔要去嗎?”
薑晏似乎是很忙,在聽到薑卿邀請後冇像平日裡那樣首接答應,而是沉吟片刻後問她要去乾什麼。
被問的薑卿扯開嘴角,是她的標準微笑,書上都說,笑容是人類表示友好的最佳表達。
“蹦極。”
倒是冇想到薑晏會點頭答應,理由也算充分,說是他們三個小孩子去太危險了,並且就此敲打了薑卿一番,讓她以後做這些危險的事情時一定要提前告知他。
一副完美的好好長輩的模樣。
冇人知道薑晏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一如他無法探究的在國外的一切。
臨到坐上車,薑卿才知道薑晏答應她一起去蹦極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在車上他的電話就冇停過,但他也對麵麵相覷的井然和夏初藍做了保證,下了車以後就不會再處理公務。
主要還是國外的工作和國內的工作有時差。
蹦極地點在城市邊界的一處懸崖邊上,這座城市連著海域,懸崖峭壁下麵是一片蔚藍的海。
今天風很大,陽光也不錯,不是毒辣辣令人不適的豔陽,而是溫柔的灑在每個人頭頂。
蹦極地點是井然選的,他選擇這裡的原因也是因為這裡可以兩個人一起往下跳,他要和夏初藍一起。
也正合薑卿的意。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也正合了薑晏的意。
都是俊男靚女,穿好裝備以後整個人都顯得利落。
眾人檢查完身體狀況以後教練和安全員在一旁給他們重申安全守則。
許是因為在海邊,此時的風有些不聽話,薑卿剛紮好的頭髮被微微吹鬆。
“卿卿會害怕嗎?”
因為風的緣故,薑晏湊近到薑卿耳邊說話。
薑卿搖頭,害怕這種情緒不是說擁有就能有的。
但是薑晏此時把她當做了一個有正常情感需求的人,大掌輕輕上前揉搓她的後頸。
是一個幫忙放鬆的動作。
他們被引導走到跳台,工作人員將他們的腰綁在一起,儘管是較為曖昧的動作,也都被薑晏一副長輩模樣給沖淡了。
麵對麵等待工作人員給他們倒數的時候,薑晏環過薑卿的腰,深黑的眼望向她,情緒看不清晰。
他隻是輕柔地喊了一聲卿卿。
也就在倒數到三二一的二時,薑卿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提前了一秒拽著薑晏往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