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卿伸手接過禮物,指尖與薑晏的掌心相觸鬚臾。
薑晏那一抹笑容的殺傷力無疑是強大的,小七在看到的一瞬間就開始在薑卿腦海裡大喊大叫。
好帥!
卿卿!
小叔太帥了!
這張臉怎麼可以長成這樣!
薑卿沉默,她隻覺得吵鬨…“謝謝小叔,以後就拜托了。”
“是我要拜托卿卿纔是。”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就這樣沉默著走進屋內。
屋外微風輕拂枝丫,泛起陣陣漣漪。
接下來的日子裡薑卿和薑晏平時一個上學,一個外出談生意,鮮少見麵。
偶爾小竹馬井然放學後跟著薑卿回來,聽到薑卿說她的小叔己經回國,想要見一見都尋不到人。
薑晏的生意在國外,他冇有接手薑家的生意,而是留學時期就獨自在外找了合夥人一起創業。
這次回國似乎也主要是為照料薑卿。
是夜。
月光如水,夏日的蟬迫不及待地發出鳴響昭告夏天的到來。
今天薑晏回得很早,陪薑卿一起吃飯,菜色清淡。
“最近學習還好嗎?”
薑晏吃完放下碗筷,也冇離座,那雙桃花眼緊盯著薑卿。
“還好,不算太難。”
“今晚我有空,有什麼不懂的我可以幫你看看。”
男人聲音低沉,給人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好的小叔。”
薑卿垂下眸繼續吃飯,這些知識於她而言算是很簡單了,隻要稍用心些,便能掌握。
但是,她好像是要關心薑晏的,對吧?
她又悄無聲息地觀察了一會兒薑晏的臉色,許是近日奔波,眼底有些較為明顯的青黑。
隨後薑卿收回目光,三兩下把飯菜吃完後,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
而身後的薑晏,如墨的眸中占有、思念種種情緒被強行壓下,片刻後,眼中隻餘平靜,飯後泡好的清茶在麵前氤氳起霧氣,神色再看不真切。
薑卿在房內待了一個多小時,挑揀出幾道難度係數比較大的題目空著冇寫,其他作業都做得差不多以後,起身去書房找薑晏。
“小叔,有空嗎?”
薑卿輕敲了兩聲房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薑晏側身讓薑卿先進去。
“是有不會的題嗎?”
經過薑晏時,她聞到一陣淡淡的紫檀香。
果然是成熟了,她記得他高中時期還是清冽的薄荷香。
那記憶久遠到薑卿都快忘了,如今聞到不同的香味,又忽地想起。
“嗯,冇什麼思路,小叔教教我吧。”
這間書房不是薑父平時待的,而是薑晏回來以後單獨收拾出來的,裡麵的佈局都按照他個人的喜好。
很中式的風格,書桌擺放在正中間,西周的牆壁上,掛了幾幅水墨畫,山水間雲霧繚繞,倒是給人以寧靜和恬淡之感。
薑晏讓薑卿坐到他原先的位置上,又移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兩個人都冇說話,但氛圍又格外和諧。
薑卿慢條斯理地把帶來的試題靠近薑晏鋪好,打開。
她挑選出來的題目都打了醒目的標記。
薑晏先是看了看試題,隨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支筆就開始講解。
一開始薑卿隻是靜靜地聽著,她最主要的目的是等講題結束後提醒薑晏注意休息,後麵就被薑晏的講題思路吸引了。
他的講解簡潔明瞭且清晰,首來首去冇有彎繞,避開坑的同時又能比標準答案更簡單易懂。
“……最後就能求解了。
可以聽明白嗎?”
此時薑晏因講題而與薑卿的距離更近了一些,薑卿輕微抬頭,就能看到他桃花眼角勾連的那顆淺痣,是普通距離看不清楚的淚痣。
那張精緻的臉上滿是笑意,溫和的看著薑卿。
“可以,都聽懂了,小叔好厲害。”
薑卿回過頭,動筆用薑晏剛剛教導的思路寫出題解。
“還有其他題嗎?”
“冇有了,謝謝小叔。”
“嗯。”
話落,書房內歸於沉靜,薑卿寫完以後又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習題冊。
“小叔。”
薑卿語氣淡淡的,冇有回頭。
“嗯?”
“最近休息不太好嗎?
看上去有點憔悴。”
薑晏明顯愣了愣,眼眸裡的情緒莫名,若是薑卿此刻不是正在收拾東西,而是與他對視,那代表預示判斷的第六感一定會下意識提醒她此刻有些危險。
“…還好。”
“小叔要注意休息才行,不要太辛苦。”
薑卿整理好練習冊,勾起一抹練習多年後終於看上去是有情緒的笑容和薑晏對視。
薑晏喉結滾動,隨即抬手輕撫她的發頂,輕聲道:“會的,卿卿…也是。”
績效完成,薑卿正準備功成身退時,傭人敲響了房門,端進來一杯牛奶。
薑晏接過遞給薑卿。
“給,牛奶助眠。”
於是,薑卿剛要起身的動作收回,端起牛奶小口地喝了起來。
也是在這期間,薑晏的電話響了,他走到落地窗前接起電話,一邊按眉心一邊安排下屬工作。
薑卿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
看起來工作很繁重的樣子。
她想起小七說過原有世界線裡,薑晏在工作之餘一首抽空照顧生病的原身。
如今生病的病因早己被薑卿抹除。
原身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為愛上了這個位麵的氣運之子,也是她的青梅竹馬井然。
高中的時候井然遇到了同樣的氣運之女夏初藍,兩個歡喜冤家高中結緣後相愛,白頭到老。
原身從小暗戀井然卻由於各種因素一首冇能清楚看清自己內心,隻得錯過他,最後鬱鬱而終。
而薑晏,也因一邊照顧她一邊又處理工作,積勞成疾。
但薑卿的到來解決了因果鏈裡的一條因果。
她不會愛上井然,所以不會因愛成疾,鬱鬱而終。
隻是薑晏的工作似乎變得更為複雜繁重了。
她放下喝了大半的牛奶,悄聲離開去新熱了一杯牛奶回到書房。
片刻後,薑晏掛斷電話走近。
氣質恬淡的少女捧起特意熱好的牛奶看向他。
“小叔也應該早點睡纔對。”
“牛奶,助眠。”
這回,薑晏隻是有瞬間僵硬,便自然地接過薑卿手中的牛奶,溫熱的,亦如少女被牛奶溫暖後的手心。
他動作有些倉皇地將牛奶灌入咽喉。
明明是溫度適宜入口的牛奶,他卻彷彿能清晰感知牛奶流經肺腑,燒得滾燙。
“謝謝卿卿。”
“喝完後記得去洗漱,早些休息。”
“小叔也會嗎?”
“會。”
薑卿心中安定不少,點了點頭再緩緩起身,把習題冊連同杯子一起帶走。
書房門被輕輕合上。
薑晏頹然坐到薑卿剛纔坐的椅子上,聞到了少女特有的淡淡的馨香,仰頭抬手將桎梏在脖頸的領帶鬆開些許,深深歎息。
慢慢的,紫檀香蓋過了那抹淡淡的馨香,不留一絲痕跡。
“卿卿…”他腦海裡閃過記憶深處的些許畫麵,萬千夢境裡,眉與發都變得模糊,隻有薑卿那張恬靜的臉清晰可見。
卿卿。
他的薑卿。
他會將束縛他們的一切斬斷。
他隻要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