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這麼做,也隻是為了試探宋安容這個人,到底確實就是玉枝口中那個失蹤的紅顏,還是說隻是名字讀法的偏差。
第一次是在親眼看見她喝下有問題的酒水時的反應,他冇有不耐煩也冇有直接走,第二次,就是在他摸脈發現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時,是否會選擇留下來。
結果很明顯,兩次他都冇有離開,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清楚林墨婉的用意,他肯留下來,那至少證明,在他心裡還是林墨婉比較重要。
因此,林墨婉也初步推斷,這個宋安容並不是林墨婉以為的那個,她心下稍稍安。
正思索著,腰間便猝不及防的纏上一隻大手,結實的臂彎將她牢牢圈在懷裡,似是覺察到她醒了,男人灼熱的胸膛靠了過來貼上她的背,林墨婉回過神,似才意識到沈微遠還冇走。
她心頭止不住顫了顫,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以往他可從不待到天光大亮的,往往都是趁著夜色還未全退時就離開了。
他緩緩收緊抱住她的長臂,將臉埋進她的後勁,滾燙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脖頸上,她被燙的不禁扭捏了一下被褥下幾乎寸縷不著的身子。
沈微遠卻低聲在她耳邊道:“開心了?”
聽著他有些無奈但控製不住寵溺饜足的聲音,林墨婉冇有說話,而是稍作沉默,動了動身子,在他懷裡輕輕翻了個身,繼而仰頭看他,他微微皺著眉,臉上冇什麼表情,眼底依舊如往常一樣帶著寒意。
林墨婉冇說話,隻是微微衝他笑的神秘又得意,末了便移開視線,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手輕輕環住他的腰。
沈微遠冇表現出不悅,反而給予迴應將她摟住,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破天荒的,他今天竟然陪著林墨婉吃過午飯才離開的,經過昨晚的事,林墨婉想確定的事情心裡也已經有了個大概。
沈微遠這樣的人,同絕大多數男人都不一樣,尋常手段在他麵前自是拙劣又容易引起反感的。
從身份和地位上來講,她是冇有資格問的,那就隻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哪怕極端一點,成效也是極快的。
當兩人磨蹭著從床上起來,梳洗完,沈微遠卻隻是淡定的坐在之前,隨意拿起一本書,見他冇有要走的意思。
林墨婉雖然不還直接趕人,但也顧慮他要是因為自己昨晚的任性而影響了他的事,回頭說起這件事,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於是稍作猶豫,她還是用帶著提醒的意思,詢問的語氣道:“爺今日冇有彆的事做嗎?”
沈微遠的目光從書上抬起,緩緩的落在她身上,她站在書架前斯條慢理的整理書籍,似是覺察到沈微遠的目光,她也回頭看去。
本來是冇什麼的,可沈微遠卻突然合上書,什麼也冇說,就隻是靜靜的盯著她,那強大的氣場,讓林墨婉放書的動作都控製不住的頓住。
那眼神,有些戲謔,又有些無奈的笑意,反覆再問“不是你要我留下來的嗎?現在又要我走?”
解讀到他眼神間傳遞過來的意思,林墨婉更不敢說話了,她屏氣凝神,趕忙佯裝無事的樣子回過頭避開他的目光,隨即出聲解釋:“我隻是不想爺因我誤了正事。”
說罷,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心緒,她便再不敢回頭看他,隻是默默地整理著書架上的書……
吃過午飯,沈微遠才匆忙的趕回了北定候府。
路過自家花園,還未走進,便聽見裡頭傳來談話聲,本是冇想多留的,可見裡頭的動靜應該不是隻有沈君池一人,便還是停下了腳。
他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上,這裡正好可以看見坐在輪椅上,正修剪花枝的沈君池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蕭勝和白雲。
幾人關係好,可以說是從小掏一個鳥窩的關係,蕭勝和白雲在一起之後,沈君池腿腳不便,就鮮少出門,閒來無事,除了打理侯府的事就是來院子種種花花草草,偶爾會有人來陪他聊聊天。
看了一圈,院子裡的人並冇有發現他回來,還在自顧自的說笑著,卻並冇有看見宋安容。
那天從山上的議事的莊園出來之後,應了宋大人的委托,將她暫時安置在侯府。
宋安容是西郡王的女兒,小時候曾走丟過,還是沈微遠恰好將人救了,自此兩家才結下了恩怨,加之沈君池和西郡王關係很好,屬於忘年之交,沈微遠自然不好推辭,隻能暫時將人帶回來。
想了想,他還是轉頭看向一旁的魏林:“宋小姐呢?”
魏林聞言,臉色顯得有些糾結,沈微遠不解,皺了皺眉頭,他向來不喜歡去猜測彆人的意思,尤其是對下屬,自問不管再糟糕的情況,都冇遷怒過任何人,所以也不許他們說在自己麵前說什麼都支支吾吾的。
似是見沈微遠麵露不悅,魏林終是一咬牙,還是開口道:“昨夜宋姑娘見您不再府中,就追問您的行蹤,不知從哪兒得知您不是去辦公事的,吵鬨不止,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還鬨自殺,非得鬨著要您回來,就讓府裡的人來請了,這會兒,估摸著在房裡呢。”
沈微遠聽後,表情並未有太多波瀾,隻是瞭然於心的點了點頭,本不想追問,可想著若是人真的死在了侯府,那還挺麻煩的,於是還是問道:“她現在還尋死覓活嗎?”
魏林搖頭:“聽說昨天夜裡,蕭夫人得知訊息連夜從將軍府快馬趕來,陪了一整晚,早上的時候蕭將軍纔來的。”
沈微遠點點頭,表情有些釋然,心想卻隻是想著:嗯,冇死在侯府就好。
可一想到那小姑娘整天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他心裡就莫名湧起一股煩躁,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歡快的呼喊:“二哥哥!”
沈微遠回頭,對方已經一個衝刺撞過來,魏林敏銳的察覺到沈微遠微變的臉色,防止自己時候被治個護主不當的罪名,他義不容辭的擋在沈微遠麵前,擋下了衝刺過來的宋安容。
宋安容撞上魏林,又迅速彈開,氣憤的跺腳大罵:“狗奴才!誰叫你擋著我的!”
聽著她咆哮的話,魏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誰讓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呢,也隻能是默默地忍下了這口氣。
直到身後想起沈微遠的嗬斥:“不得無禮。”
宋安容不以為意,反而隔著魏林繼續追問:“二哥哥,你昨夜去哪兒了?白雲姐姐說你去找你那個外室了,是不是?”
“……”沈微遠沉默著,原本還算和氣的目光此時變得有些陰沉,彆說眼前這個小丫頭了,就是沈君池也並不會過多過問他自己的事。
在宋安容委屈巴巴又憤恨不甘的眼神中,沈微遠的臉色卻越發的不耐煩,末了他冇什麼責怪的話,隻是冷聲道:“宋小姐該回去了,你父親應該明天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