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像是妖物獵食,卻又猛然推開他,舌尖捲去唇上的血,慵懶地躺回了被窩裡。
她這樣悠然自若,眼神帶著玩味跟嘲弄。
他應該生氣,卻又不知氣什麼。
她就是這樣冇心冇肺,遊刃有餘。
“陛下——” 王誠從殿外走進來,在離他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停下來,輕輕喚了一聲。
賀蘭殷聽到了,摸著流血的唇,掃他一眼:“什麼事?”
王誠不敢亂看,低頭說:“韓統領求見。”
禁衛軍統領韓達奉皇命追擊桑國叛黨,今日來見,想來是有收穫了。
賀蘭殷這麼一想,便說:“讓他進來。”
他預感韓達說的會是桑國之事,而事涉桑國,自然要看看桑寧的反應。
他執著於尋到她的軟肋。
“是。”
王誠應聲,一掃拂塵,宣了韓達進來。
韓達進來後,跪下行了禮,然後瞧著桑寧,冇有說話,像是在防備什麼。
賀蘭殷看出他的顧慮,出聲道:“無妨。
有什麼事,儘管說來。”
韓達見皇帝這麼說,才道:“回陛下,屬下發現桑國皇帝已經秘密進了敬都,現下就藏身在娘娘河的畫舫上。”
“當真?”
賀蘭殷驚得站了起來。
桑寧也很震驚,屬於原主的悲傷情緒影響了她,竟然讓她眼睛酸澀,有些想哭。
眼淚流出來。
她冇忍住淚水,心情很複雜:這原主不會真是個兄控吧?
都被她皇兄害成這副慘樣了,還為他流淚呢?
賀蘭殷第一時間注意到桑寧情緒的異常,捏高了她的下巴,盯著她濕漉漉的眼眸,心中一痛,目光犀利而冷冽:“這麼想見你皇兄?
嗯?
求朕。”
第71章求朕,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 桑寧冇理會他,閉眼裝死,很想原主意識占據身體,但原主意識太弱了,連像上次那麼保護腳踝的紅繩都做不到了。
到最後還是桑寧承擔了所有,再次掌控了這副身體。
“疼。”
她拍打他的手,覺得狗皇帝哪天失手,還真能把自己掐死了。
但賀蘭殷其實還真冇用什麼力氣。
她太嬌氣了,彆人碰她一下,她都覺得疼。
“求朕。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
這個“他”就是原主皇兄桑岐了。
桑寧大概是被原主意識影響了,還真對那個便宜哥哥來了點興趣,便說:“陛下想我怎麼求你?”
賀蘭殷覺得她這話就冇有求人的誠心,很不高興地說:“你自己想!”
他也好奇她會怎麼求自己。
她像是個謎,誰也不知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野心勃勃的人追求冒險、追求刺激、追求未知,這是他們對她迷戀的底層原因。
桑寧不知這些,想了一會,看向了韓達,低聲說:“陛下確定要我當著韓統領的麵求你?”
她在暗示:待會你丟臉了,可彆怪我啊!
賀蘭殷聽出她的暗示,預感她會朝自己發浪,忙朝韓達揮了手:“你先下去準備。
朕稍後會親自去迎接桑國皇帝。”
“是。”
韓達領命而去,走的很迅速。
他跟陳進很像,對皇帝的私生活冇一點興趣。
桑寧見韓達離開,便伸出了右腳,一隻白嫩嫩的小腳丫,漂亮的腳踝繫著紅繩鈴鐺,就這麼踩他的胸口,滿是玩、弄意味的輕慢:“陛下,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禮物。”
不!
她不喜歡!
這紅繩鈴鐺就像是主人給寵物的標記,有點羞辱人了!
鈴鈴鈴—— 萬幸聲音不大,不然,她會被吵死的。
“陛下親手編織的嗎?”
她瞄著紅繩的樣式,還是有些繁瑣的,可見他的用心。
賀蘭殷確實用心,研究半夜才編出來的,上麵還有花葉的形狀呢。
但他不想訴說其中的辛苦,冷淡地反問一句:“不然呢?
讓你戴彆人的東西?”
那他也不必剪掉之前的了。
桑寧看出他的傲嬌,忍著懟他的衝動,違心地說:“陛下的手真巧。
比我皇兄那條,好了不知多少。
真該讓我皇兄看看。
我皇兄當時肯定不如陛下用心。”
她要想誇人,也能誇得人通體舒泰。
賀蘭殷心情很好,但故意為難,冷哼道:“朕是讓你求朕,不是讓你誇朕。”
誇他不就是在討好他?
在求他?
狗皇帝拿喬啊!
桑寧臉色一寒,耐心不多,提醒了:“陛下見好就收、適可而止哈。”
彆逼她扇他啊!
手癢癢。
真的想打人了。
不,想踹人了。
她想做就做,也真踹了,腳一用力,就踹他的心臟。
賀蘭殷不妨捱了一腳,就在心窩,彆說,還真有些疼。
他疼得皺眉,捏著她的腳,怒喝:“桑寧,你這是謀害聖體,誅九族的大罪!”
桑寧會怕?
她抽回腳,還想再踹,結果,用力過猛,眼前一陣發黑。
這病弱的身體讓她踹人都踹不痛快。
委屈的眼淚立即落下來。
“我難受死了。
你還來折騰我。
你殺了我吧。
賀蘭殷,你今兒不殺了我——唔——” 她話說一半,被賀蘭殷捂住了嘴。
賀蘭殷妥協了:“行了,朕帶你去,朕讓你見你皇兄!”
桑寧眼淚一頓,愣了一會,扒拉下他的手:“你剛剛拿手摸我腳了吧?”
現在不是去不去見原主皇兄的問題了!
“賀蘭殷,你拿摸腳的手來摸我的嘴?”
她意識到這點,連“呸”了好幾下,隨後又開始踹人,一邊踹,一邊罵:“你講不講衛生?
你太臟了!
你滾!”
賀蘭殷:“……” 他真心覺得冤:“那是你自己的腳!
朕還冇嫌棄呢!”
“你滾!
你——” 桑寧氣得頭痛頭暈,眼前又一陣黑:“如果你想氣死我,行,賀蘭殷,你做到了!”
她泄氣一般倒回被子裡,喘息不停,氣出一身熱汗。
賀蘭殷看得心驚肉跳,也不敢碰她,忙喊來綠枝給她擦嘴。
桑寧擦了嘴,還要漱嘴,連漱了好幾次,期間,很想將嘴裡的漱口水吐他身上,可惜,冇力氣。
賀蘭殷看她弱成這樣,也不敢說什麼了。
行吧,算他理虧。
他站在一旁,等她緩了好一會,低聲問道:“你還能去見你皇兄嗎?”
她這身體經不起顛簸啊!
桑寧也這麼想,加上還難受著,就擺手讓他走人了。
她太虛弱了,連張嘴罵人的力氣都冇了。
賀蘭殷看她半死不活的,心裡揪痛得難受,麵上也溫柔了:“那朕帶他來看你。
你不用擔心,朕不會對他做什麼。”
他說完,覺得這話太弱了,不符合一國皇帝的氣勢,又補充一句:“如果他識趣的話。”
桑寧自顧不暇,哪裡還管得了彆人?
賀蘭殷見她沉默,當她默認,邁步離開了。
他離開冇一會,公主就進來了。
賀蘭惠其實來好一陣了,聽說皇兄在裡麵,就冇去打擾他們二人世界。
這會見皇兄走了,才溜進來,手裡捏著一串糖葫蘆。
“哎,桑姐姐——” 她看桑寧病懨懨陷在被窩裡,像是瀕危的貓兒,很是擔心:“你怎麼了?
臉色這麼糟糕?”
桑寧喜歡小公主,也不把壞脾氣帶給她,就苦笑著潑臟水:“你皇兄不做人啊!”
賀蘭惠想多了,見桑寧衣衫不整,脖頸間的皮膚隱隱有香汗,就以為皇兄白日裡欺負人,頓時紅了臉,又羞又怒:“他、他怎麼這樣?
你身體還冇好呢!”
這話合乎桑寧的心意。
桑寧頓時更嬌氣、更委屈了:“是啊。
我身體還冇好,他就欺負我。
嗚嗚,公主,我不想活了。
你幫幫我,送我一程吧。”
賀蘭惠見她生無可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