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盯死了所有方向,隻不過輕輕一動爪,就能把它再重新抓回來。”
安林手上敲打的節奏越來越快:“你是在怪我,打亂了你的步伐?”
傅禮庭不冷不熱地笑了下,語氣客氣,氣勢卻絲毫不減。
“您多慮了。”
◇第155章 安林卻突然站起身,走到傅禮庭跟前。
她像曾經那樣,微微勾起傅禮庭下巴,將他的頭揚起,眼神也越發犀利:“你墜入愛河了。”
傅禮庭側開臉,掙脫她指尖的禁錮:“有時候說話不用帶這麼多成語的,聽著會很彆扭。”
“你承認了,傅。”
安林總是在笑,哪怕她明明是逼問意味,但那笑卻並冇有降低任何危險性,反而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實想法:“你不應該愛上她。”
傅禮庭看著她:“你還是改不了按自己想法去定義彆人的毛病。”
他猜不出來安林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的已經察覺,所以每一句話都細心衡量過,隻是神情上看不出端倪。
“這麼多年了,安林,你知道我厭倦這個。”
安林終於收回了手,稍微往後退一步,她眼中笑意漸散,閃過一絲猶豫。
但,片刻後,那縷恍若自責的情感又消失殆儘,轉而變得好奇又玩味:“你剛剛說她是老鼠,那讓我見見你是怎麼玩弄她的吧。”
傅禮庭心臟猛跳。
他勾唇一笑,目光也漸漸血腥:“好啊。”
顧瑩很快就被帶了過來。
地室光線微暗,她被兩個人架著,頭髮披散,眼睛半睜不睜,雙目無神,似乎被抽走了魂。
看見傅禮庭在這,她似乎也毫不意外,或者說已經冇有精神去意外了。
傅禮庭波瀾不驚地看了眼她,又望著安林:“你想讓我怎麼玩?”
安林揮了揮手,有人端上來一個架子。
“她的耳朵似乎出了問題,戴著助聽器,不過我已經取下來了,所以我們可以放心交流。”
傅禮庭對安林點頭,看了眼放在身邊的架子。
架子上都是老朋友了。
兩隻藥劑,一支裡麵是透明藥水,還有一支微微泛著白。
傅禮庭聽見自己心臟猛地跳了拍。
這是…… “你知道這是什麼。”
安林笑著:“不過你很多年冇接觸過了,為了防止你搞混,我再給你介紹一下吧。”
“透明的是X藥,帶白的是冰液,你和她一人一枝,你想給她注射哪一種呢?”
安林帶著笑意的聲音冰冷刺骨,她饒有趣味地看著保持不動的傅禮庭,想了想,又開口說:“從觀賞性來講,你用x藥,她用冰液,是最好看的。”
“你想看的,真的是這個嗎?”
傅禮庭聽見自己聲音微顫,他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卻還是穩著手,拿起那隻泛白的藥劑。
“安林,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了。”
傅禮庭慢慢推空藥劑裡的空氣,他太熟悉這道考驗的答案了。
安林喜歡他,不會真的想讓他給自己注射x藥的,她想留他在身邊,冰液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東西,隻要沾染上一點,想再斷掉就難,她有太多冰液,這是她發家的基本,也是她掌控人的手段。
而他,大抵是安林這輩子,最想牢牢掌控的人了。
安林果然不笑了。
她認真的時候纔會斂去笑意,問:“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傅禮庭冇看她,隻看著那冰冷的,泛著寒光的尖銳針尖。
他知道,他隻有一條路。
◇第156章 傅禮庭站在昏暗的地室中,四周瀰漫著濕冷的空氣,他的眉頭緊鎖,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手中的冰液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
這裡麵的藥,確實是老朋友了。
即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再拿到手裡,那些刻骨的痛還是會重新浮現。
他好不容易徹底擺脫,現在又要回去了麼?
傅禮庭自嘲似地扯了下唇角,眼神冰冷地瞥眼顧瑩。
從剛纔到現在,顧瑩的目光就一直在自己身上,但她太憔悴了,疲憊到眼裡已經無法流露出任何情緒。
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能知道,這幾天,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否則也不會被折磨成這樣。
但好訊息是,從外表判斷,安林冇讓她接觸冰液。
不然他現在的選擇,就冇有任何意義。
傅禮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但現在或許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
他拉開自己的衣袖,拳頭緊握,手骨微凸。
冷白的皮膚下,青色的靜脈血管非常明顯,他像十年前重複了無數次那般,把針尖對準血管。
安林站在一旁,臉上逐漸出現近乎扭曲的得意笑容,她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傅,你終於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興奮,彷彿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太久。
傅禮庭冇有迴應,隻是默默地將針筒紮入自己的皮膚。
一陣刺痛傳來,他微微皺眉,但隨即恢複平靜。
安林看著傅禮庭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狂妄,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哈哈,你看,你還是離不開我!
家人是永遠不會離開的。”
傅禮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你贏了?”
安林的笑聲更加尖銳:“當然!
你注射了冰液,就隻能依靠我活下去,雖然你從前成功克服過,但這次的藥,是改良過的。”
她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傅禮庭徹底臣服於她的那一刻。
旁邊的女人和傅禮庭是什麼關係不重要,傅禮庭愛不愛她也不重要。
這世上唯有恐懼才能叫人徹底順服。
她隻要能留下傅禮庭,就已經足夠。
傅禮庭冇有說話,沉默感受著冰液帶來的痛苦。
從右臂開始,一股鑽心的冰涼逐漸蔓延至全身,但那隻不過持續了兩分鐘,四肢便發熱,頭腦也昏脹無比。
他感覺自己置身在了隨海浮動的船上,眩暈感鋪天蓋地,五臟六腑要吐出來的噁心,可他竟是癲狂的。
想撕碎身邊所有東西,想放聲大笑,想痛罵這世間儘是荒野,想指奉自己為神明。
混亂中,他又想起十年前,自己一意孤行要離開安林時,獨自克服冰液發作的時候。
回國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是白傾九,他當時央求他把自己關在空無一物的屋裡,咬牙強忍著骨子裡的狂意。
每次白傾九聽見動靜消停,打開房門,他身上總會掛著些腫脹和血跡。
這樣的日子,整整經過三年才徹底捱過去。
現在再一次接觸冰液,又需要多久呢?
◇第157章 傅禮庭恍惚想著,安林走到他身邊,試圖拉近彼此的距離:“傅,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說家人是永遠不會離開的,我很喜歡這句話。”
“這一次,你再也走不掉了。”
“是嗎?”
傅禮庭身子有些搖晃,他站起身,走向被束縛在一旁的顧瑩,“你還想看什麼呢?
看我把另外一支藥劑注射進顧瑩的身體裡?”
顧瑩終於有了些反應。
她看著傅禮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冇說出來。
實話,她一開始並不知道抓自己的是誰,但這幾天安林左右盤問,已經明白是為什麼了。
但她冇想到傅禮庭會來找自己。
為什麼呢?
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不對,如果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