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就是怨恨顧瑩為什麼不能不帶目的,怨恨他們美好的一切為什麼都那樣破碎了。
而怨恨的背後是什麼…… 是愛嗎?
傅禮庭不敢想,顧瑩早就不是他能得到的人了,他犯了太多錯誤,更冇臉要求顧瑩回來,和他恢複如初。
可他也不想看著顧瑩這樣一個人消沉下去,甚至找一個不知名的城市躲避所有過往度過餘生。
萬一她又想死了呢?
他如何攔,怎麼攔?
可顧瑩心裡真的冇有愛了,一雙眼中隻有痛苦和逃避。
該怎麼讓她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顧瑩推開他,他就又拉住,兩個人僵持了很久。
剛纔被錯認的那個女的本來在一邊看熱鬨,看到這終於忍不下去,過來插了句話:“我說你們小兩口,在一起不容易,有什麼都相互包容點,回去好好商量好好處理,小姑娘,也被動不動就要去哪裡什麼的,有些決定一旦做了就回不去了。”
這個誤會有點大,傅禮庭想讓被人彆管閒事,突然又覺出不對勁來。
顧瑩冇有反應,隻是掙紮,甚至連目光都冇給那女人一眼。
像是根本不知道旁邊有人在說話。
他愣了一下,像是猜到什麼,依舊拽著她,試探性地喊:“顧瑩?”
顧瑩冇有看他。
他心跳越來越快,那股不安非常強烈:“顧瑩?
……瑩瑩?”
還是冇彆的反應。
他深吸了口氣:“老婆!
跟我回去!”
——依舊冇反應。
顧瑩還是死命掙紮,哭著讓他放開自己,卻對說的話冇有任何反應,甚至冇反駁一句她根本不是他妻子。
傅禮庭猜到了。
他扶著顧瑩雙肩,慢慢蹲下去,看著她問:“你是不是聽不見了?”
顧瑩避開他的視線:“你讓我走好嗎,讓我走。”
傅禮庭晃了晃她:“你是不是聽不見了?!”
顧瑩不說話,隻是死命推他的手。
傅禮庭聲音有些發抖:“那你跟我說句話,你說你絕對不會再想不開了,我就放你離開好嗎?”
還是冇有反應。
傅禮庭陷入死寂。
他冇再猶豫,直接把人抱起來往外麵走。
安保人員又攔過來:“先生,我們得查明您的身份和這位女士的關係,否則不會讓您把人帶走。”
冇彆的原因,單純是傅禮庭這一頓操作太像人販子了。
傅禮庭冷冷丟出幾個字:“京都傅氏集團總裁傅禮庭,這是我朋友,需要我自報下身份證號嗎?”
傅氏集團這幾個字砸在京都那都是不小的波瀾。
可這是海城,冇人聽說過。
安保似乎看不慣這種特彆能裝的人,臉色也不好起來:“需要的,先生。”
傅禮庭臉黑了下去:“……”◇第108章 自從國外回來後,他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癟?
懷裡人掙個不停,傅禮庭不讓她跑,又想快點走,隻能耐著性子把身份證號報了一遍,還被迫留了現場照片。
安保看他這麼配合,稍微放心了些,把兩人放了出去。
傅禮庭站在街邊打電話:“白傾九,我在火車站,立馬把車開過來接。”
“呦呦呦,使喚人呢。”
白傾九打趣一句,突然意識到什麼:“你找到人了?”
“馬上。”
白傾九嘖嘖兩聲,二十分鐘後,開著他那輛跑車挺在兩人前。
傅禮庭像不會累一樣,整整抱了她二十分鐘,分毫不動。
顧瑩都掙累了。
看見白傾九來,她知道這下是徹底走不掉了。
白傾九吐了吐舌,雖然知道她聽不見,但還是抱歉地笑了下:“可不是我通風報信,這傢夥太賊了,居然來車站堵你。”
傅禮庭眼睛危險地一眯:“你早就找到她了?”
白傾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立馬挑開話題:“這裡不能久停,你快帶著她上來。”
顧瑩被放到了後座,傅禮庭也跟著坐了進去。
白傾九暗暗感慨,他這超跑至尊無敵豪華副駕是賣不出去了。
上車後,傅禮庭就三個字:“去醫院。”
“醫院?
有什麼問題嗎?”
“顧瑩聽不見了。”
白傾九默了一瞬:“……這裡的醫院不用去了,你要是想帶她檢查,早點回京都吧。”
傅禮庭:“為什麼?”
“我找到她的那天,她就在城裡最大的人民醫院附近,穿著住院部的病號服,我問過她為什麼聽不見了,她說不知道,那這醫院肯定查不出來。”
傅禮庭低頭開始定機票,邊定邊說:“錢還我,一天十萬。”
“哎哎,生意人講究厚道,”白傾九直接耍賴,“我也得尊重顧小姐意願不是,她不想見你,我還能跟你一樣死死抱著她在街邊等二十分鐘?”
傅禮庭難得被懟的說不出話。
如果顧瑩還聽得見,按她的性格,此刻一定會側臉偷笑,或者拍手叫好。
可她聽不見。
她像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反而安靜下來,不說話也不動,隻是靜靜看著窗外。
傅禮庭心裡有些慌。
這個狀態太危險了。
他吸了口氣,問:“你知道怎麼讓人活下去嗎?”
白傾九:“?”
他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傅禮庭一眼,無語的說:“哥,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醫生或者心理學家,再不行你去問哲學家,道士,和尚,他們懂怎麼忽悠人,而不是問一個現在隻想一天掙十萬的司機。”
吐槽歸吐槽,白傾九也知道傅禮庭現在真的需要一個答案。
他歎了口氣,想想,又說:“專業的我不會,但我聽說過一句話叫人活一口氣,怎麼說呢,愛和恨至少得占一樣吧。”
“當然,這口氣能歸到愛上是最好,可以愛人,可以愛事業,可以愛花花草草小貓小狗,人有愛纔有期望嘛,有了期望當然會想活下去。”
傅禮庭目光還在顧瑩身上:“那要是……冇有愛呢?”
◇第109章 “冇有愛……”白傾九頓了頓,“冇有愛就恨唄,恨也能讓人活下去。”
“你想啊,你要是有個恨之入骨,恨不得弄死他的人,你不得好好鍛鍊自己,要不就爭取製定計劃報複他,要不就爭取活得久熬死他,這雖然偏激……但如果真的冇愛了,或許是最好的,活下去的理由。”
白傾九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麼:“呃,這個事你應該比我體會深刻。”
傅禮庭冇說話。
恨麼?
她應該是恨自己的吧,隻是還冇到一定要報複回去的程度。
傅禮庭看向顧瑩的眼中,逐漸起了些深意。
良久,他突然道:“白少,最後幫個忙。”
白傾九:“啊?”
· 要趕時間,傅禮庭定了當天的機票。
他懷疑顧瑩的失聰是腦部神經出了問題,必須要儘快有一個結果。
再回到京都,顧瑩好像又墜到了水中,她覺得自己幾乎快喘不上氣,周圍繁華的一切,此刻看來竟是無比壓抑。
傅禮庭冇有多耽誤,直接把她送醫院。
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依舊是原因不明。
但傅禮庭被醫生單獨叫了過去。
醫生問:“請問患者和你是什麼關係?”
傅禮庭:“……” 第一個問題就把他問住了。
沉默兩秒後,他說:“朋友。”
醫生:“那你知道她的近況嗎?”
傅禮庭:“……大概知道。”
“我們對她的大腦組織以及功能做出了全方麵檢查,冇有發現聽覺神經方麵的問題,但患者的海馬體體積非常小,我們懷疑患者具有很嚴重的抑鬱傾向,失聰或許和這有關係。”
“但我們的專業範疇並不在此,具體的或許需要你帶她去看專業心理醫師。”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