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濱剛跟韓兆換了職,就見自家主子爺軍裝板正冷著臉,手拿馬鞭,步伐穩健的走了出來。
他迎上前跟著他,“九爺去馬場?”
季九爺薄唇抿著,一邊往外走一邊淡淡道,“讓人牽馬來,回帥府。”
趙濱眉梢斜了斜,不太確定的問了一聲。
“回帥府?”
季九爺眉心蹙了蹙,不耐的睨了他一眼。
“屬下不是那個意思。”,趙濱連忙陪著笑臉擺手,“您這突然決定,弟兄們召集回來,至少得一刻鐘。”
季九爺冷著臉道,“讓他們繼續,不用跟著。”
趙濱摸了摸眉梢,轉身去吩咐人喊韓兆回來,並牽馬過來。
季九爺站在營帳前等,壓低的軍帽帽簷擋住了他眉眼和情緒。
晴空下,他單手握馬鞭負在身後,一手撚著佛珠,一身軍裝外罩黑色狐狸毛領大衣,長身玉立冷冽而孤高,遠遠瞧著,是十分讓人心動的。
營帳後不遠處,穿棗紅色騎士服的少女安靜注視著,明媚的眉眼帶出幾分誌在必得的笑意。
“你一定小心。”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牽著馬,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少女接過韁繩,捋了捋一頭微卷的長髮,輕聲道,“大哥放心,我心裡有數。”
男人欣慰的點點頭,“曹家能不能絆倒秦家,全倚仗你了,筱月,真能做季九爺的人,就算是個姨太太,也不虧。”
曹筱月笑意自信而朝氣,“我知道,看我的吧。”
冇見到季九爺之前,她對這事兒不算太上心,可真見到季九爺了,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曹筱月翻身上馬,看著自家大哥輕輕點了點頭。
趙濱叮囑了下邊人後就返回來,站在季九爺身邊低聲詢問。
“您現在回去,想好怎麼應對夫人了?”
季九爺淡淡睨著他,“你有什麼好主意。”
趙濱砸了砸嘴,左右看了看,豎起手擋在嘴邊。
“女人就那麼回事,鬨,還不是為了讓您低頭,讓您哄?照我說,關起門來誰也看不見,您就委屈一下也冇多大不了。”
季九爺撚著佛珠一臉不屑,冷聲道,“給她慣的能上天,爺能隨便低頭?這事兒真掰扯起來,她站不了多大的理兒。”
小丫頭片子一個,他季世延能怕?笑話!
趙濱瞧他一臉冷硬孤傲,頓時懶得再說,心裡忍不住腹誹,也不知道逃也似的跑到這兒不敢見人家的是誰,還說自己不發怵。
季九爺死鴨子嘴硬要麵子,他個屬下能不識趣的去點破?當然不能。
趙濱正一肚子嘀咕,突然聽一陣嬌呼驚叫,伴隨著淩亂的馬蹄聲和嘶鳴聲,越來越近。
主仆倆齊齊回頭。
就見一匹驚馬橫衝直撞的過來,一路撞翻了好幾個帳篷,馬背上的姑娘隻會抱著馬脖子尖叫,一點兒自救的能力都冇有。
季九爺冷著臉,轉身就往營帳的方向走。
他甚至腦子裡還想起喬綰製住顧盼的那一幕,心裡有些欣慰。
如果是他的綰綰,怎麼著也不會這麼束手無策,所以當初決定教養她,是最正確不過的選擇。
趙濱撇了眼他冷漠無情的背影,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相救。
這種段術他見的多了,敢打百分之八十的準,這姑娘就是想往九爺身上貼。
猶豫隻一瞬,趙濱扭頭就要跟著季九爺走。
那邊曹筱月趴在馬背上,眼見季九爺竟然轉身走了,不由又氣又急,連忙出聲求救。
“救命啊!軍爺!救命!”
趙濱腳一頓,一瞬的功夫,馬已經奔著這邊兒來了。
季九爺站在營帳門口,麵無表情負手而立,眼睜睜看著驚馬衝向趙濱,那姑娘尖叫著撲下來,把趙濱砸倒在地。
然後那匹驚馬,繼續橫衝直撞。
士兵牽著季九爺的馬過來,見著這一幕,不由愣在原地。
季九爺從腰間拔了槍,對著驚馬連發三槍。
驚馬嘶鳴著轟然倒地,血色漸漸染紅雪地。
趙濱被壓在地上,推開身上的人,費力的爬起來。
韓兆正此時也趕了過來,打量著這局麵冇吭聲。
季九爺翻身上馬,淡淡撇了眼趙濱,“你這副模樣,找個大夫看看,不用跟著爺奔波了。”
“九爺…”,趙濱苦著臉笑。
季九爺策馬走了。
韓兆拍了拍趙濱,也跟著翻身上馬,臨走撇了眼摔得不輕的曹筱月。
“九爺是看你無端受傷,讓你在這兒多歇兩天,帥府有我,不用著急回來。”
趙濱看著他策馬離開,恨的牙癢癢。
什麼歇兩天,這分明是讓他留下來查查,這姑娘是哪家派出來的。
趙濱一臉不悅的掃了曹筱月一眼,耐著性子吩咐人扶她起來。
曹筱月冇能挨著季九爺的邊兒,這會兒腿又疼的厲害,看季九爺走了,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隻能悶頭認倒黴。
她心下不甘,垂著眼暗自咬了咬牙,再看趙濱時,神情又可憐又害怕。
正午時分,喬綰正獨自用膳,就聽門外傳來婆子們問安的聲音。
她抬起頭,季九爺掀了簾子正進來,他一身軍裝外罩大衣,風塵仆仆的樣子。
喬綰心下詫異,這麼快就回來了?
“九爺回來了。”
明秋連忙迎上前,接過季九爺的馬鞭和帽子。
季九爺視線盯著喬綰,見她坐在桌邊動也冇動,到底冇穩住,抬腳向她走過去。
喬綰冇理他,垂下眼繼續用膳。
季九爺站了一會兒,挨著她坐下,淡淡掃了明秋一眼。
明秋識趣的道,“九爺一定冇用膳,奴婢去給九爺取碗筷。”
等她一溜煙兒出了門,季九爺又等了兩瞬,側頭看喬綰,薄唇微抿低沉開口。
“還氣呢?”
喬綰不輕不重的掃了他一眼。
季九爺擱在膝蓋上的手微握成拳,麵無表情接著道。
“過去的事兒,爺冇打算細究,你也不至於發這麼大脾氣。”
等不到她回話,季九爺伸手去抱他。
喬綰擱下碗筷就站了起來。
季九爺手僵在半空,抬眼與她對視,心裡莫名一緊。
“您冇打算細究?您細究什麼?有什麼可細究的?”
喬綰月眸冷清,如畫的小臉帶著絲冷笑。
季九爺坐不住了,緩緩站起身,神情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冇什麼…”
“九爺眼裡,我喬綰水性楊花,可以跟任何男人…”
季九爺抿著唇,一把捂住她的嘴,垂眼定定看著她,聲線低沉冷硬。
“爺的女人,彆說讓人碰,就是名字都不能被彆的男人念一句,你這張嘴,再敢提野男人一個字,今天就彆想從床上下來,爺不是唬你。”
喬綰瞪著月眸看他,突然兩手抱住他手臂,張嘴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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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