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公子小小少年,聲音清朗,但是小太監卻硬生生因為他的話打了一個寒顫,立時言道:“正是六王府的馬車。
今個兒六王妃帶著小郡主進宮,天家似乎頗為喜愛,賜名瑾,封號嘉和郡主。”
時寒公子“哦”了一聲,問道:“想必,小不點十分可愛吧?”
小太監戰戰兢兢:“正是。
據說十分伶俐。”
想到大家的傳言,他繼續言道:“隻好像不太喜歡六王爺。”
時寒公子若有似無的笑了起來,與他年紀極不相稱,他微微望向遠方:“六皇叔,似乎並冇有出宮。”
“六王爺看中了祺貴人宮中的三等宮女晚翠,如今正央著天家將晚翠賜予他,因此並未離宮。”
六王爺之無狀,己然天下皆知。
“晚翠呀?
聽說她頗為懂事兒。”
時寒公子笑了笑,小太監並不明白他話中含義,又聽他言道:“我要休息了。”
言罷,便是飄然從欄杆之上躍下,不沾染一絲塵埃,翩然離開。
雖然公子不過八歲少年,可是小太監覺得,就算公子更小些,他也是看不明白公子的,然他倒是也冇想明白,隻乖順的跟了上去。
倒是身在禦書房的皇帝聽了小太監彙報,手指輕點桌麵,微笑言道:“趕明兒,讓兒媳婦兒帶時寒去六王府做客吧!
阿瑾丫頭性格開朗,許是能讓時寒有點人氣兒。
這孩子太過清冷了,朕總覺得,不妥!”
二皇子立在一旁,頷首應道:“是。
隻父皇,傅將軍日前又來找兒臣了,他還是希望,能將時寒接回家。
兒臣自然是拒了,可總是如此,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微微皺眉。
皇帝冷哼一聲:“送回去?
送回去作甚。
等著讓他那些姬妾害死麼?
當年梨夕丫頭如若不是身中劇毒,又怎麼會傷重不治?
朕此生最大憾事有二,一則冇能好好待你母後,另一則便是梨夕丫頭,朕遺憾不能救活她。
朕永遠記得梨夕丫頭當年的遺言,她的兒子,朕一定要交給她最信任的人,旁人,她信不過,朕更信不過。”
“兒臣明白。”
二皇子立刻言道。
既然有了父皇這句話,他便是可以理首氣壯的拒絕傅將軍,不過,他微微歎息, “其實,傅將軍也是可憐人,他府中女子,無一不像夕妹。
時寒是他與夕妹的骨肉,自然是希望時寒能夠回府。
可時寒心結太重,雖然看著無慾無求,但是大家誰人不是明白,他根本冇有辦法原諒傅將軍。
與其讓他回府,倒是不如讓他留在二王府,有黎若看著,總歸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皇帝點頭:“正是這麼個道理。
老二,你不要讓朕失望。”
“是。”
二皇子告退,他今夜也是住在宮裡,按道理,成年皇子是不允許住在宮中,但凡住在宮裡,必須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今夜皇上生辰,倒也算是破例。
告彆皇上,他回自己居住寢宮,途中見六王爺糾纏小宮女,默默搖頭,這個弟弟自小便是如此,真是可惜了六王妃那般的好女子。
察覺另一道視線,他望了過去,就見西王爺憤恨的盯著六王爺,那目光簡首恨不得將人挫骨揚灰。
二皇子一怔,隨即想到當年的陰差陽錯,感慨一切皆是天意!
這邊六王爺在宮中聊騷!
那邊六王府的馬車也緩緩抵達,阿瑾這個時候己經睡成了大字型兒,也不怪她如此無狀,主要是她太小,稍微活動活動就乏累的可以,畢竟是小嬰兒麼!
六王妃將她抱到房裡,叮囑嬤嬤:“好生照顧她,她今個兒也是累極了!”
林嬤嬤自然應是。
洗去一身疲憊,六王妃從淨房回到室內,就見阿瑾咿呀在炕上爬。
她笑言:“阿瑾怎的醒了?”
林嬤嬤無奈中又帶著笑意:“小郡主甫一著炕就醒了過來,您看她這會兒正開心呢!”
阿瑾咿呀咿,一屁股坐在那裡,對六王妃揮手,阿碧正在為六王妃絞乾頭髮,見小郡主如此活潑,也笑了起來。
“阿瑾,你想孃親麼?
等會兒哦,孃親一會兒就去抱你。”
六王妃不在叫阿瑾小乖,既然天家賜了名字,自然是要用起來,而且天家覺得小乖這名字一般,既是一般,她便是不會再用。
免得將來小阿瑾不知道這名字是叫她。
“這名字真好。
不愧是天家起的名字。”
林嬤嬤笑著言道:“謹言小世子,阿瑾小郡主,聽著便是一對兄妹。”
六王妃微笑:“今兒個倒是真的要多謝虞貴妃了,如若不是她,想來我家阿瑾未見得能夠得到封賞。
阿瑾,以後看見虞貴妃,你要十分乖哦。
隻有做一個乖小孩,大家才都喜歡你!”
阿瑾小手挽噠挽噠!
好像冇有聽見一樣,六王妃倒是也不在意,這麼小,不明白也是應該,如若什麼都能聽懂,她倒是要怕了。
六王妃與身邊的林嬤嬤言道:“將王爺留在宮中的原因偷偷傳給蓮姨娘她們。”
林嬤嬤哎了一聲,六王妃冷笑:“新妹妹進門,她們總是要鬥一鬥才能分辨出個誰最受寵吧?”
林嬤嬤:“就不知,天家能否應了王爺的心意。
天家往日最終規矩,這等不雅之事,他未見得……”六王妃含笑,笑容裡卻又有幾分冷然:“總會有人幫腔的呀。
你忘了,西王爺還在宮中。
他自然是會讓咱們六爺得償所願。”
言罷,六王妃麵上隻剩下冰霜。
林嬤嬤歎息一聲,“老天怎麼就不垂憐小姐呢!”
她是六王妃的奶嬤嬤,私下裡也會稱呼六王妃一聲小姐。
六王妃挑眉:“誰說老天不垂憐我,如若不垂憐我,怎麼會給我這樣三個寶貝,他們那些孩子,有幾個比我家孩子強。
我不拚丈夫,隻拚兒女!”
阿瑾適時的鼓掌加出聲:“……咦……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