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要鍛鍊體魄,就不能是嘴上說說。這幾日沐璃月天還是晨露十分便早早起身,自己一個人洗漱、換衣、短跑、晨練,每每回到院裡時都是滿頭大汗。
冬兒見此,好奇之心欲甚,忍不住問道:“小姐每日如此辛苦,可是為了習武?”
沐璃月挑眉,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對著鏡子細細描荷花形的花鈿,“既然都猜到了,可要陪我一起?”
今日是十五號,每到這天將軍府的子女都要去祖母白奢迎的儷和苑請安,嘮嘮家常。沐璃月雖知道這個祖母眼中隻有利益,卻也不想如上輩子一般落下一個不孝的罪名。
沐凝珊一心想要成為一個人前溫柔可人、家中孝順可親的惠女形象,那沐璃月就一步步瓦解她苦心經營的殼子,也讓她嚐嚐千夫所指的感覺。
儷和苑中,沐璃月去的時候祖母正和沐凝珊等人歡聲笑語,仿若冇看到她來了一般。沐璃月也懶得去真正的討好所謂的祖母,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反而自得其樂。
沐均身為大將軍,每日操守軍士、巡視城區,軍武繁忙往日也隻是匆匆請個安邊走了。看樣子是已經走了。
莫雪芙就在祖母的右下方,衝沐璃月笑了笑示意她莫要在意,便又低眉順目的為祖母斟茶。
莫雪芙的性子無疑是每個婆婆都想要的,好掌控、不抱怨,但這不是沐璃月希望看到的。前生她就不喜歡祖母的勢力,因此不管是不是十五都不會過來請安,但她一次都未受到過儷和苑的苛責,本以為是祖母包容寬鬆,如今想來……
沐璃月看著莫雪芙的順從,心中愧疚萬分。
“月丫頭來了?怎麼也不知吭聲?”白奢迎白髮蒼蒼,皮膚鬆垮,顴骨突出,笑起來皺紋連在一起,偏生眼中充滿算計,看起來尖嘴猴腮,屬實有些嚇人。
哼,現在纔過來,我看早就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心上了。
沐璃月聽著心聲,淡淡笑了笑,也不著急回話,素手持杯吹了口氣,抿了一口茶後才慢悠悠地道:“月兒看祖母與妹妹們聊的歡,不認打擾。”
白奢迎不滿地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不想還讓我這個老婆子說話,既然如此,這新做的桂花糕你也不用吃了,珊兒這丫頭還讓我特地給你留點,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老太太,您彆生氣。”莫雪芙見狀有些擔憂白奢迎為難沐璃月,忙道:“月兒不吃便不吃了,您莫要氣壞了身子纔好。”
白奢迎看莫雪芙恭敬的模樣,心中好受了許多,她故作高深的拍了拍衣袖,道:“我自然不會和她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沐璃月懶得再待下去,起身道:“既然祖母的安孫女請了,那月兒便告辭了,馬上中秋佳節,月兒還有好多東西需要準備呢。”
沐凝珊突然道:“姐姐為何如此急著走?”
沐璃月眉頭微蹙,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果然,隻聽木沐凝珊心中算計著:我的好戲還冇有開場呢。
沐璃月正要開口,婢女忽然闖了進來,一邊小跑一邊抓撓著自己,但正是秋季,穿的稍許厚重,便隻能用力抓搓,看著極為滑稽。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說什麼胡話?”白奢迎的心腹全嬤嬤嗬斥道。
那婢女不停抓扯著自己,七扭八歪行了禮,顫顫巍巍道:“老太太恕罪,是,是府中不知為何突然出了一種怪病,眾人否如奴婢一般渾身瘙癢難耐。”
她剛說完,全嬤嬤也開始抓撓起來,不止是它,白奢迎、沐凝珊等人也紛紛覺得奇癢無比,相比白奢迎的不顧形象,莫雪芙雖覺得癢,卻無法做到當中失態,隻是低著頭皺眉忍耐。
沐璃月看著這一幕,一轉頭,冬兒也是一樣的症狀,不過一會兒,儷和苑內上上下下都是這個樣子,唯獨她平安無事。
“姐姐,你怎的不見這個症狀?”沐凝珊撓著手臂,像是不經意般露出白嫩的手上搓的出一道道紅痕。
白奢迎最先反應過來,“月丫頭,你可有什麼不適?”
“有。”沐璃月回味過來剛纔沐凝珊心裡想的那句話,原是在這裡給她下了套。沐璃月小幅度的抓了一下脖子,淡淡道:“月兒脖子很癢,但月兒思及自己是將軍府的嫡女,斷不能如珊妹妹們一樣當眾丟人,便一直忍耐。”
白奢迎臉色青青白白,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沐璃月這話也在說她舉止不雅。
沐凝珊咬牙切齒,卻並不反駁,彷彿在等些什麼。
男家丁跑進來,忍著難受道:“啟稟老太太、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門外有個道士說府中異象橫生,有解決指法。”
沐璃月無聲嗤笑,眉梢一挑,索性坐在位子上,不再言語,既然是沐凝珊為她特意準備的好戲,她又怎麼能辜負?
道士被請進府來,花甲之年,黑白道袍,白色浮塵,看似如話本中仙人一般。他圍著儷和苑走了一圈,摸著白花花的鬍子搖頭晃腦:“將軍府中妖氣太重,汙穢之人久居,如今府中眾人出現奇癢之症隻是前兆,若不加以控製,隻怕殃及無辜,後悔晚矣。”
白奢迎忙道:“道長有何解決之法?”
道士拿出以指為卦,彈弄一通,從袖口中拿出一包東西,道:“此乃百草,可解百毒治百病,老夫人命人以清水煮之服下即可緩解這怪症。”
“祖母,快讓人去辦吧,珊兒快癢死了。”沐凝珊淚眼婆娑,似是被折磨的不輕。
白奢迎吩咐下去,很快眾人喝了之後便不再難受,白奢迎對道士更加信任不已。
“道長,你說的汙穢之人是誰?”白奢迎視線掃過眾人,一副公正無私的模樣,義正嚴詞道:“無論是誰,膽敢禍害我將軍府,老身絕不會包庇她。”
沐凝珊垂眸,眼中儘是得逞之色。
沐璃月勾著嘴角,意料之中地看著那道士指著她驚訝出聲:“怪哉!這人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