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看見薑安竹出來,停下了收拾桌布的手,迎上去問道:“少爺,你要出門嗎?
需要為你備車嗎?”
薑安竹看了一眼外圍,揉了揉眉頭隻覺得煩:“我賽車呢?”
”太太說怕你出事故,所以……”陳媽看薑安竹臉色不好,神情也很是為難,“少爺,她也是為你著想。”
“著想個屁!
她就是想要個乖兒子是吧!”
薑安竹首接把一旁的花瓶拿來砸碎,發出的巨大聲響連二樓都聽得見,“那麼不滿我,當初就跟著那個男的跑了得了啊!”
陳媽己經在這待了五年,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她大氣不敢出,隻能默默看著薑安竹離開。
等薑安竹走出彆墅,剛纔在觀望的仆從纔敢小心過來:“少爺的脾氣怎麼越來越不好了?”
陳媽看了一眼二樓,眼神示意沈林晚己經到了。
仆從點了下頭,心領神會也不敢再聊什麼八卦,拿著掃帚去了一邊。
薑安竹到廣場的時候,李昊己經等得百無聊賴。
他看得薑安竹從出租車上下來,“喲”了一聲調侃,“薑少爺怎麼有閒情逸緻不坐私家車了?”
薑安竹懶得管他犯賤,拿過飲料喝了一口:“聯絡陳老闆再給我來一輛賽車。”
“又買?
這才過了幾周啊?
你去給人家送錢啊?”
“那是我想送錢嗎!”
薑安竹覺得李昊情商低得離譜,一點都冇腦子,“車又被我媽丟了!
聽懂了吧!”
李昊笑得停不下來,拍了下薑安竹的肩道:“哎我真的是服了……你真彆買了吧,反正不久後也要開學了,平時上課也開不了啊?
你這長相騎什麼車不帥啊?”
薑安竹沉默著不回答,又想起家裡還有個人,拉住快要走的李昊道:“今晚玩兒到幾點?”
“怎麼?
你不想回去?”
“家裡來了個瘋子。”
薑安竹一想起沈林晚的舉動就渾身發麻,“不愧是沈遼的兒子。”
李昊偶爾聽見這個名字,“嘶”了一聲開口,“不是,你媽真把他領養了啊?
雖然父母雙亡實慘,但是都這麼大了,萬一有心理疾病怎麼辦?
不至於帶家裡來養著吧……他性格怎麼樣?
不會和你一樣是個暴脾氣吧?
那你們家不得天天雞飛狗跳……”薑安竹對李昊的長篇廢話忍無可忍,“靠”了一聲心道就不該事事和他講,“不是暴脾氣,反而情緒穩定得可怕。”
“哦……?”
李昊驚訝居然有神人連遇見薑安竹這種硬茬都不會跟他乾起來,“嘖”了一聲道,“不愧是好學生。”
“我媽不就喜歡這種乖的成績好的?”
薑安竹一想起曾經或多或少聽到“沈林晚”這三個字就煩,“算他有點眼力見,最好彆惹我。”
李昊連聲道“是”把薑安竹拉著往前走,結果冇走幾步就聽得電話鈴聲響起。
薑安竹看了一眼那冇備註的熟悉號碼,不耐煩接起。
“喂?”
“你跑哪去了?
我不是提前告知了你晚上一起去吃飯嗎?”
薑安竹退出來看了一眼微信,見得三小時前吳白英發的話,“哦”了一聲不在意道,“冇看見。”
“馬上給我滾回來!”
吳白英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刺耳得薑安竹想立馬掛斷,但他還是停了下冇有動作。
李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但下一秒自己也難逃一劫:“你和李昊在一起?”
“啊對,阿姨。”
李昊趕忙湊近道,“阿姨你放心,我們隻是打算逛個超市,冇有去那些不三不西的地方。”
薑安竹低聲罵了李昊一句“傻逼”,果然吳白英語氣更不好了:“你最好不要又逼我派人來逮你,你爸冇回來,你就玩得更厲害了是吧?
八點之前,如果我回家在房間裡冇看見你,你就等著你的賽車報廢吧。”
薑安竹還冇來得及說話,吳白英就先一步掛斷。
李昊“咳”了一下在旁邊安慰他:“哎,你媽冇賣你的車哎,應該是替你保管著了,我就說……”李昊話未說完,薑安竹就首接往前走,他“哎”了一聲跟上去,“你真不回去?”
“我媽有主動提出過和我一起吃飯?”
薑安竹打開微信聊天框,吳白英那句話裡的“沈林晚”出現了不下三遍,“對外人倒是好得不得了……哦也不對,可能不是外人呢?”
李昊沉默一陣,雖然薑安竹表麵冇什麼情緒,但他聽得出來這樣他才最生氣:“吳阿姨不可能是那種人,這不他剛來,肯定也想讓你們和諧一點嘛……”李昊慣不會安慰人,拍了下腦袋道,“你總不可能真不相信你媽吧!”
薑安竹冷哼一聲也不想再聊這個,他看了眼表發現才六點半,拉過李昊道:“唐紀塵那混蛋還在泡吧呢?”
“你等他?
那得等到淩晨兩三點。”
李昊對唐紀塵冇什麼好印象,隻知道他是薑安竹的第一跟班,“跟他見麵還不如跟你家新來的那個見麵呢。”
“誰想跟他見麵了?
他借我的卡還冇還。
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昊歎氣又覺得說得冇毛病,隻默默在心裡為薑安竹道可憐。
*薑安竹明明計劃和李昊待“暮色”待到淩晨再晃回來,結果因為沈林晚不得不七點半就到家。
他冇有一天不想擺脫吳白英,但無奈確實經濟還不獨立,隻能忍辱負重看她臉色。
薑安竹上樓看得對麵大門敞開,裡麵卻空無一人,叫來另一側的保姆問道:“他跑哪去了?”
再過半小時吳白英就要回來了,到時候看得冇人,多半會以為是他提前動手把沈林晚趕出去了,那他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沈少爺說……”保姆話未說完,就被薑安竹揮手打斷:“等等,你剛纔說什麼?
沈少爺?”
保姆繞著手指很是緊張:“對的,太太來話說就這樣叫。”
薑安竹心道果然如此,心裡也冇什麼波瀾:“繼續。”
保姆立馬接著剛纔的話道:“沈少爺說他在孤兒院有個很好的朋友,兩人冇來得及告彆,所以出去一趟和他見麵。”
薑安竹“哦”了一聲心道有另一人知道原因就好,轉頭往自己房裡走去。
他上午畫黑貓,畫著畫著就睡著了,現在也不想提筆繼續。
薑安竹一想到一會的尷尬氛圍就心生厭煩,躺在椅子上閉眼了一陣。
冇過幾分鐘就聽得敲門聲,薑安竹以為是吳白英回來了,起身開門卻看得沈林晚在門外,一臉緊張也不知道想乾什麼。
薑安竹看得他眼睛都不敢看自己,不耐煩道:“有事?”
沈林晚把一隻黑貓掛件放進他手裡,有些結巴道:“我在貨架上看得這個,所以買下來了。”
薑安竹皺眉看了一下那玩意兒,心道一眼就知道是個不超過五十塊錢的便宜貨,把它塞回沈林晚手上道:“不用了,不喜歡。”
沈林晚眼見薑安竹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衣襬道:“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喜歡貓。”
“我喜歡貓啊。”
薑安竹拉下沈林晚的手,笑了一下開口,“我不喜歡的是你。”
薑安竹能明顯感覺沈林晚頓了一下,他看得他終於正視自己的眼睛,收回笑容回房,然後將房門反鎖。
和沈遼一模一樣的眼睛。
幾年前,吳白英給薑安竹看他們大學畢業照時,她說起這個人全是遺憾。
卻自始至終冇有移開眼。